“不是幻覺。”
他喃喃自語,隨后撓頭,嘀咕道:“我瘋了,還是他瘋了?三階妖獸……難道我看錯了?”
竹青一臉茫然,隨后眼睛一亮,恍然地拍了拍后腦勺:“對了,一定是因為鎮妖塔的鎮妖之力,削弱了妖獸的力量,不行,我得去找一只試試……不能白來一趟,嗯,以我目前的實力,或許可以找一只削弱過的四階妖獸練練手,打不過,我就跑,萬一打過了,也可以獲得豐厚的宗門貢獻點數,連那些長老也要眼紅吧。”
這位青云門掌門親傳弟子,催動掌門給的神秘令牌,尋找他狩獵的目標妖獸去了。
……
青萍州邊境,細雪霏霏,那通往仙葫州的官道旁,已經開了幾十年的茶肆隱沒在雪林間若隱若現,偶爾有一縷青煙從煙囪中冒起,冉冉升空后被冷氣吞沒。
破舊的門背后,滿臉皺紋的賣茶翁攏著手,身體靠在門框上,一動也不動,他一雙渾濁的目光仰望著遠方,青萍山的巍峨和高聳,總是要在屋檐下觀看才顯得更加神秘與壯闊。
灰暗的天空有一道劍光乍現,隨后東西橫貫,天空陡然一暗,地面的雪無風自動,高高的蒼穹深處,有一只展翅百里的巨妖翅膀陡然斷裂一只,向青萍山深處的山脈墜落,那掉落的翅膀很快燃起一團火焰,消隱不見。
地面輕微的晃動了幾下。
沒過一會,天真的黯淡下去了。
整個世界安靜得出奇。
賣茶翁起身點燃掛在墻上的油燈。
沒有把門關上,他把充滿草木霜的黑壺懸掛在火盆上,往火盆里加了一些木炭。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火盆上的茶壺水早已燒開,水順著壺嘴沸跳著流出。
又過了一會。
外面才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一只手先是扶在小院的門扉上,穩了穩身形,才緩步走來,負劍的秦酒,一邊走,一邊解下身上的大氅,嘴里冒著冷氣。
賣茶翁依舊坐著一動不動,看秦酒把大氅認真掛在墻上,抖落肩頭的雪花,頗有詩意的開口道:“你一個整天與劍為生的人,也學那些讀書人一樣,做一回風雪夜歸人?可惜我這一壺好水,燒老了。”
秦酒坐在火炭邊,一言不發,他好似很冷,整個人快縮進火盆了,他又摘下墻上的大氅披在肩頭,這才仿佛舒服了一些,緩緩吐出一口霜寒之氣。
賣茶翁給秦酒倒了一碗熱茶。
秦酒端起來,手抖得厲害,茶水灑落不少,才把茶送進嘴里。
喝完茶,他靠在墻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賣茶翁把茶碗放在火盆邊,加了些厚重的茶葉,用炭火把茶葉烤得快燃起來,才把水倒進碗里,抬頭看一眼秦酒,不慌不忙的道:“你的劍變鈍了,一只七階大妖王而已,不應該啊。”
“放屁!”那個在顧余生面前從未說過臟話的秦酒,突然破口大罵,他的眉毛很快扭在一起,一只手放在腹部,鮮血順著他手指溢出,“想我秦酒,以劍為傲,卻被人以劍偷襲……老伙計,你知道嗎?三年前那只大妖,不僅進階八境,還化為人形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過是被人差使的奴仆而已,接下來的事,我管不住了,我可能快死了。”
“死在哪都行,別死在我茶館。”
賣茶翁五指扣住茶碗,那茶碗中的茶水咕咕咕作響,很快冒起湛藍色的焰火,遞到秦酒的面前。
“喝了它。”
秦酒抬起眼皮。
賣茶翁冷笑道:“沒毒,老東西,別人我還舍不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