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的話,好似一根針深深的刺進了楚塵那高貴的血脈里,剎那間,他仿佛找回所有的自信,他快步奔向擂臺,只見四劍門的兩名弟子將莊七從血泊中抬起來,滴落的鮮血延伸成一條長長的絲線。
楚塵好不容易找回的自信,好似瞬間消散,他吞咽一口唾沫,強自找回自我。
“顧余生,別以為本皇子會怕你,你從來就未曾入我眼,整個青云門,都未曾入我的眼,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體會不到高貴的意義。”
說話間,楚塵身上氣息陡然一變,他的手臂上,漸漸被一層蛟龍之鱗覆蓋,他體內的血液發出低沉的龍吟聲,他的境界,瞬間攀升到凝魂境巔峰,渾身的血液,如同燃燒著的暗黑焰火。
血脈的復蘇,讓楚塵變得暴戾,狂躁:“顧余生,我知道你這三年很努力,可努力,是改變不了你的命運的,我有玄龍血脈護體,可不是莊七,你拿什么跟我斗,憑你手中木劍嗎?”
楚塵說完,拔出手中玄龍劍,將其突然拋出,只見那一把玄龍劍在空中吟嘯一聲,化作龍影漸漸的楚塵合為一體。
剎那間。
一道蒼古的龍吟之聲回蕩在青云門內,那高高矗立的鎮妖碑上,好似有無數英魂醒來,加持在楚塵的身上。
天地異象。
乾坤倒懸。
引得在場所有的人皆是面色狂變。
而顧余生就站在擂臺上,默默的注視著激活血脈的楚塵。
他在等。
等一個真正出劍的時機。
“龍吟之聲,這到底怎么回事?”
不少長老露出震驚之色,他們從未料到,出場的楚塵,血脈強大到如此地步。
“師兄。”
何紅念出現在玄機子的身側,她的美眸中,露出一抹凝重。
玄機子凝望著鎮妖碑,怔怔出神。
觀臺上的雷江橫,則是在微愣后,眼中露出一抹狂喜,他給身后的幾名長老一個眼神,那幾名長老悄然退后,隨即消失不見。
演武臺的一角,七秀坊的云裳正在給她的弟子祝蝶療傷,一旁的柳云飄衣袂飄飄,她的眼中同樣露出一抹詫異,驚嘆道:“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嗎?原來我們這些人眼中的天才,在血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云裳緩緩吐納收手,看一眼擂臺方向,一改她那冷清的性子,臉上竟露出一絲傲然,她將雙手放在身前,注視著面對強大氣場而不為所動的顧余生,說道:“萬年前,人皇以劍斬天見仙人,圣人降龍伏妖族,皆為平凡之軀,我等生而為人,何來低人一等?師姐,你未免太小看凡人了。”
柳云飄臉上露出驚愕,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云裳,這些事,你從哪知道的?”
“我曾借故人之書閱讀,從中窺探到時間長河中消失的秘密。”云裳說到此處,有些嘲弄的說道:“師姐就未曾想過,我們小玄界雖然有圣院書山,有三大圣地,為何被妖族侵占千年?”
柳云飄改為密音道:“云裳,這是為何?”
“人族的三千大道,曾為龍族,妖族竊取,諸多傳承功法,遺失在時間的長河中,圣人的智慧,被妖族,龍族以他們的語言傳承在血脈之中,無數斷了脊梁的人臣服于妖族,龍族。楚塵身具玄龍血脈,你說他的先祖,是不是曾經磕破過膝蓋,只有妖,惡龍,才會以血脈的高貴低賤……”
“云裳,住口!”
柳云飄面色狂變,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你瘋了,三大圣地中,有諸多龍族功法,被視為人族修行瑰寶,即便是在青云門中,亦有許多殘缺的龍族功法……你的思想太危險了!”
“那本就是人族的。”
“有斬妖之人,自然也會有降龍者。”云裳抬頭凝望高高的青萍山,“那年有人在仙葫州以酒敬蒼天時說過,總有一天,有人會替人族拿回來的。”
柳云飄搖搖頭,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這位師妹總會說莫名其妙的話。
她自然是不信的。
相比而言,她更關心擂臺上的兩人。
一人身具玄龍血脈。
一人,剛剛施展出她從未見過的劍訣。
原本,她認為必然會拿下青云門大比第一的莊七,竟然會被顧余生一招秒了。
遙看那四劍門的長老和門主,如今還沒有從那驚世一劍中回過神來。
青萍州已沉寂幾百年。
如今。
又有天才將出世譜寫千年前的榮耀了嗎?
擂臺上。
逐漸覺醒血脈的楚塵,氣息之強,似乎打破了他在凝魂境的枷鎖,不能以常理來衡量他的實力。
狂風卷起的落葉如龍舞漫天。
吟嘯之聲不斷。
顧余生站著一動不動。
任由那一道道充斥著暴戾的氣息撲面。
此刻,他的血液,也在不斷的躁動,這三年來,他亦修行了諸多龍族的殘缺功法,并借這些功法從元胎境界入開脈境,再從開脈境到煅骨境,甚至,他還在鎮妖碑下方的懸崖上,獲得蓬萊逍遙圣君留下的蒼龍訣。
他從莫晚云給的那一本古怪的書中看過龍族七圖。
他初識字時,顧白曾讓他牢牢記住那龜殼上的龍族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