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間的靈葫,也并未有反應。
他想起賣茶翁說過的話:不可多貪,只摘半簍!
顧余生的手從靈葫移到竹簍,他并不需要攀爬上茶樹,只需要輕輕的伸長自己的手,就能摘取到玉露沾芽的嫩尖。
在克制住內心的欲望后。
顧余生更沒有攀爬那茶樹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的摘取買一片茶葉,一點點的放進竹簍。
漸漸的。
升起的陽光照在茶樹上。
顧余生已摘了半簍。
“差不多了吧。”
顧余生自言道。
他低頭看一眼腰間竹簍,又下意識的抬頭看前方的茶樹。
但當顧余生抬起頭來時,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剛剛還在的那一株茶樹,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僅如此,就在他站的前方不遠處,赫然是一面如刀斧開鑿過的光滑崖面,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依稀可以看得見深淵的對面,有一座朦朧的山峰,樹影遠去。
隱約中,又好似傳來唧咕唧咕的聲音!
顧余生極力遠眺。
他看見一只奇特的雪猿在從茶樹的主桿上一點點的攀爬,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陌生。
風吹來,一切都好似遠去。
顧余生神色復雜,微微嘆息。
這時,他只覺腰間葫蘆微動,他身體周圍的云霧,被葫蘆吸了進去,化作青綠的靈液。
不久后。
顧余生從山里歸來。
將舟楫靠在水邊的賣茶翁,好似等了很久很久,等顧余生上了舟楫,他才催動舟楫順流,皺著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來,并長長的吐一口氣。
“喬前輩,幸不辱命。”
顧余生把腰間竹簍遞給賣茶翁。
賣茶翁低頭拿起一片嫩尖細細的看了幾眼,又認真的看了看顧余生。
他久久沉默。
待到輕舟的盡頭,快看得見那一間酒肆后,賣茶翁才解下自己的蓑衣和兜里,雙掌猛烈的一拍水面,輕舟陡然加速,眨眼間已至蘆葦蕩,賣茶翁不顧形象的癱坐在舟的邊緣,讓冰冷的水打濕他的身上,并大口大口的喘息道:“孩子,你是對的,我是錯的。”
清晨的光照在顧余生的臉上,他的頭發被朝露浸濕。
賣茶翁呆坐良久,才有些僵硬的從水中走出來,神色歉然的對顧余生道:“當年你父親把那個書箱存在我那時,或許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我告訴你人生不必行險要事,而不是讓我考驗你,讓你冒那么大的風險,若你不能回來,我這一輩子也會多一件遺憾的事吧。”
顧余生安慰道:“喬前輩,我不是回來了嗎?”
“不一樣,不一樣。”賣茶翁擺了擺手,“采摘這些茶葉,其實是我心魔所驅使,想要為了贏得那一場賭注罷了,我自己不敢做的事,卻寄托在你的身上,對了,你如果現在想要帶著書箱走,我立即把書箱給你。”
顧余生想了想,說道:“前輩給我指的修行之路,我很感興趣,我想試試。”
賣茶翁嘆息一聲。
“那你想要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把書箱找給你。”
賣茶翁走上岸,帶著顧余生向西行。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前方一棵干枯的古樹下,有一間鐵匠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