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劍意。
它好似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驚蟄往前。
風吹過他的青衣長袍——那是不同于圣院其他學子的衣服,因為他是侍,衣服上沒有印上圣院的紋章。
驚蟄的長袍拂動了一下。
面對顧余生的守護劍意,他抬起的腳,竟然遲遲無法向前一步。
活了幾百歲的人。
面若少年。
他的頭發沒有白。
而是扎了一髻,那是他作為‘劍童’的身份標識。
他在后山生活那么多年。
長期在五先生的身邊做事。
他從未面對過天下的危機。
所以。
顧余生的這一道守護劍意。
反而如樊籠一般困住了驚蟄。
驚蟄一動不動,他的雙眼滿是茫然,疑惑,不解。
其實。
他只需要稍微利用一下自己強大的修為境界,就能輕易的跨過去。
可不知為何。
他就那么僵直著身子。
過了很久很久。
他才重新將懸空的腳放下來。
他并沒有邁出那一步,而是低頭凝望著自己的腳尖,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劍。
“守護嗎?”
擁有少年一樣外表的驚蟄眼眸中露出歲月的滄桑。
他將頭抬起來,讓光灑照在臉龐上,過了好一會。
他終于向前一步。
這一次。
他依舊沒能跨過去。
反而像是陷在顧余生設下的劍意牢籠里。
是的。
顧余生當年領悟的守護劍意。
如一個牢牢的籠子,徹底困住了驚蟄。
“為什么?”
驚蟄不解的看向顧余生。
但顧余生沒有回答。
每個人的劍意,都不相同。
就像很多人走在一條路上,最終都會走散一樣。
“我不應該被困住的。”
驚蟄的臉上又露出幾分浮躁。
“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東西能困住我,我只是五先生的傳話筒,更是他的影子。”
“而我的劍,也沒有什么值得去守護的。”驚蟄哈哈哈的笑起來,“我的親人是什么樣子,我早就忘記了。”
“他們根本沒有守護過我。”
“我眼睜睜的看著弱小的父母死在一只一階妖獸利爪下,那時候,我還不會跑,他們卻用最后的力氣讓我跑,”驚蟄甚至有些怨恨,“是五先生救了我,可我知道,五先生那樣的強者,根本輪不到我來守護。”
顧余生依舊沉默。
因為這,恰恰是驚蟄的心魔所在。
驚蟄對顧余生道:“你知道嗎?當我踏上修行這一條路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父母如螻蟻一般弱小,一階妖獸啊,如果他們稍微強壯一些,都有搏命的機會,可他們沒有。”
顧余生聽到這,終于開口:“所以你活著,難道不是這樣嗎?”
驚蟄的表情,陡然僵住。
“不是他們不夠強壯,或許,他們的軟肋是更加弱小的你。”
顧余生冰冷的說道。
一瞬間。
驚蟄的手在顫抖。
“你撒謊。”
“你才多少歲?”
“你懂什么!”
驚蟄咆哮道,他的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想要突破顧余生的設下的守護劍意。
但不知為何。
顧余生這一道守護劍意,任由驚蟄如何掙扎,竟然無法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