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龍山矗立在云仙霧海之中,若隱若現。
三座劍山并如手指,在斬龍山的最高處聳入蒼穹,星河移轉,只手可摘星辰。
小夫子的劍道場就在三座劍山的根連之處,以八卦為基,三把石劍代表著天地人呈三才之陣,三座劍山皆璧刃千丈,光華如鏡,飛鳥難棲,上面有無數劍痕之影,每一道劍痕都能讓天下劍修為之癡狂。
劍道場的正中,是一把向地的劍柄,以劍柄為鼎,可供焚香祭拜。
穿著一襲白衣的顧余生已在劍道場枯坐了三天。
當晚霞染空的時候,顧余生才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將秦先生的那一把劍匣置放于劍柄之側。
朝著前方拱手行禮。
“弟子顧余生,拜見小夫子,拜見秦先生。”
顧余生彎腰,久久未曾起身。
清風吹來,蒲公英拂過顧余生的臉龐飄向遠方。
夕陽的余暉映照在顧余生的臉上,晚霞的溫涼,讓顧余生的目光明亮。
那三座并立的劍山,一點點的烙印在顧余生的心里。
就這樣。
顧余生站在三座劍山下,看夕陽散盡,觀星河璀璨。
一個人。
一把劍。
一葫酒。
一夜秋風枕寒微,江湖縱酒飲無眠。
天亮的時候。
顧余生在斬龍山找到一棵無人照料的桃樹,它生長在野草叢生的荒林中間。
正值秋風蕭瑟,桃葉凋敝。
一條溪水潺潺流淌向北方……雖然水不會流回青萍州,但青萍州的水,會于這一條溪水交匯。
晨光熹微。
天清。
云闊。
顧余生打算在這里建一間別院。
除草,伐樹,開路,引渠,建房,筑籬笆。
少年白袍換粗繒布衣,一把劍佇立在桃樹下,桃樹之北為屋,桃樹之側打井,桃樹之前建院。
涓涓的流水浮動時間。
一天又一天。
寶瓶坐在那凋敝的桃樹上,單手杵著下巴。
“公子。”
“劍道場那邊有小夫子留下的洞府。”
“我知道。”
顧余生抬頭,陽光正親吻著他的臉龐,染泥的手正壘造茅屋的院墻。
“唉。”
寶瓶對著一片枯黃的桃葉嘆氣。
公子最近好像著魔了。
她不理解。
也不懂。
這時,微風送來莫姑娘。
少年正雙腳踩在稀泥里。
少年朝著莫姑娘露出潔白的牙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晚云,你等我一下。”
他想要洗去身上的泥土。
但少女卻已走到稀泥邊,她手捧稀泥,在陽光下用一雙明媚的眼睛凝望著少年,說道:“余生,我們在這里建個家。”
少年看少女一塵不染的玉手和衣角都沾了泥土,一臉窘迫,帶愣在原地。
少女咯咯的爽笑。
“衣服臟了可以洗,但是建家少一個人的話,就會晚好幾天呢。”
“這里可沒有十四先生。”
“也沒有十五先生,對么?余生。”
少年臉上的窘迫消散,他低頭,鼻尖染泥,引得少女捧腹大笑。
寶瓶雙腳騎在桃樹上,兩只小手抱懷,一臉興奮道:“公子,我去給你找桃樹。”
寶瓶化作一縷煙霞。
傍晚的時候。
她帶來了很多枝桃樹。
將其栽在院里院外。
并在桃樹下的另外一柄白玉劍,劍靈白雪飄出來,看自家小主和公子一人在屋頂一人在檐下互相遞捆扎的草堆,三間茅屋建造得毛毛躁躁,再看小主渾身染泥,就連寶瓶也擱桃樹上跟著傻樂,她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寶瓶,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