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余生神魂回歸本體的一瞬,他本能的向武廟外遁去,他的速度已經快到極致,可是,那一道劍意穿透虛空后,猶自有很強的威力,直逼顧余生的要害。
顧余生神海中的本命劍散發出耀眼的劍光,以顧余生肉身為劍,劍與劍之間陡然相擊。
錚!
兩道劍意與劍氣相碰。
顧余生只覺全身五臟六腑皆碎,那強大睥睨的劍氣,不僅能夠毀壞他的肉身,更能直達他的神魂。
生死關頭,顧余生猛的一咬牙,欲以心劍為替,毀劍求生。
可就在這時,他只覺身上有一道白色的霞光明亮,將他的眼睛和視線盡數遮擋。
突然間。
那一道充滿敵意的劍芒消散不見。
白芒之光散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顧余生卻身體僵直,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好。”
“好險!”
顧余生額頭的冷汗滴落地面。
他以神識檢查神海和肉身,發現肉身被劍氣損傷,但并不致命,五臟六腑亦被庚金劍氣所傷,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康復。
“那一道芒光究竟是什么?”
顧余生癱坐在地,只覺廟外冷風吹來,他側目看身上,才發現莫晚云給他制作的那一件白裘襖正一點點的化作灰燼飄散。
顧余生一時怔然。
他看向對面文廟。
有一陣妖風拂過,不知道是妖劍的氣息,還是什么。
這時。
莫晚云一晃從文廟飛過來。
她的眼眸里滿是震驚,飄然落在顧余生身邊,一把抓住顧余生的手臂。
“余生,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顧余生心中一驚,難道剛才的那一道劍意,動靜那么大,連閉關的莫晚云都驚動了?
“真的?”
莫晚云見顧余生額頭全是冷汗,以手指按住顧余生的脈搏,取出一張絲帕,一邊幫顧余生擦汗,一邊說道:“我感覺到了,是危險的氣息,你五臟六腑都傷了。”
莫晚云說話間,手掐訣,紅唇輕輕一抿,吹出一道精純的浩然正氣,氣息籠罩顧余生身體,剎那間,他身體內的庚金劍氣一點點的被汲走,肉身受到的傷害,也很快痊愈。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微弱的燭光下,莫晚云眼睛明亮有神,如兩顆美到極致的藍寶石。
“好多了,剛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魘,許是我修煉出了差錯。”顧余生不想讓莫晚云擔憂,將纖細手指握在手心,莫晚云的玉手略微冰涼,“晚云,下次別替我治傷了,我沒那么脆弱,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只是尋常的手段罷了。”
莫晚云見顧余生真的沒事,輕輕吐一口香氣。
顧余生看著莫晚云,說道:“圣院儒家的功法果然涉獵廣泛,我從未見過這樣神奇的治療手段,倒像是,你對我吐了一口芳香,讓我夜里著迷。”
莫晚云低頭羞赧,偷看一眼顧余生。
“你呀,沒個正經,現在天下修行者都想著進劍王朝遺跡之地,有人在趁機收集天材地寶,偏就你,機緣就在眼前,卻還惦記著我,你別一門心思都在我這,修煉固然要勤快一些,但也別出差錯。”
莫晚云說到這,從袖子里摸出一小壺酒,塞到顧余生的掌心。
“這是我為你尋來的酒,偶爾喝一口,解解饞,我……我走了。”莫晚云見顧余生掌心握酒壺,卻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她氣息微喘,轉身離開。
這時。
莫晚云嬌軀一僵,顧余生的手從身后攬來,緊緊的摟住了她的細腰,他那厚重的呼吸在耳邊吹拂。
“晚云,萬般酒入喉,都不如攬腰解相思。”
莫晚云長長的睫毛微顫,一顆芳心大亂,駐足任顧余生解相思,嘴唇暗咬,只是數息后,她忽然回頭,大大的眼睛瞪顧余生一眼。
他啥都好。
就是愛劍如命。
此情此景。
怎還把著劍?
獨自溫柔,不解浪漫。
莫非我不如一把劍么?
“抱著你的劍過夜也好。”
莫晚云盈步前踏,擺脫顧余生的摟抱,抿嘴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