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我臉上有東西?”
顧余生走到井邊,往葫蘆里面打水,取古井之水,也算飲水思源,此番大荒之行,收獲滿滿。
“有啊。”
莫晚云目光盈盈,酒窩淺淺。
“有光。”
莫晚云笑著說道。
“哎呀呀。”
背著書箱的寶瓶,一臉甜到臉酸,往道觀外走去。
莫晚云被寶瓶取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站在道觀門檻處,等顧余生把葫蘆灌滿水。
葫蘆咕咕盛水,葫蘆世界水潭漸滿。
井中水卻絲毫沒有減少。
顧余生心中驚奇,不免又往井底看去。
他的眼底深處,有無數星芒閃動,似在天上,又在深淵。
顧余生心底一驚,再凝神看去,萬千強大的氣息正一點點上涌,剎那間,顧余生看見億萬魔影從井底接近,兇唳的氣息越來越盛,而井的深處,一層古老的結界逐漸明亮。
嗡!
古井外,一層玄光符影直接將顧余生逼退數步。
而那詭異的沖擊之感,讓顧余生感覺到自己無比的渺小。
背后劍匣,誅魔劍不受他控制般凌空飛起,朝著古井斬下一道劍芒。
睥睨的劍氣形成光柱,與井口一般大小。
劍氣消散,玄符光影下方,墨汁濃厚,細細看去,竟是萬千古魔之血。
狂風乍起。
道觀內形成一道恐怖的漩渦。
大地撕裂,地底轟隆隆作響。
“晚云,走!”
顧余生身影一晃,拉著莫晚云移至觀外,候在觀外的白馬四蹄風起,顧余生與莫晚云縱身上馬,寶瓶拽住馬鬃,亦是神色駭然。
白馬啼嘶。
一躍千丈開外。
饒是如此,那迅速彌漫的滾滾魔氣,亦將晴朗朗的天空遮蔽,白日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錚。
誅魔劍穿透黑暗,落在顧余生掌心,他對著黑暗的前方再斬一劍,一縷光瀉照進來,白馬憑光疾馳,風馳電掣。
莫晚云在顧余生身后摟住顧余生的腰,一句話也不說。
顧余生亦面色凝重,向前而行。
可從那井中吞吐的迷霧,侵蝕速度極快,一山又一山,即便顧余生能以劍斬出一道道光,可在那光影外的地方,飛鳥走獸,盡皆詭異般化作白骨,不止如此,青青草木,亦在迷霧中變成交談。
即便是最為神秘的荒氣,對世間的侵襲,也不過是如此程度。
當身后數丈有一只巨鳥化白骨,莫晚云出手了,她手指一動,取出一張金色的符篆,靈力催動,一股精純到極致的浩然之氣形成護罩,將顧余生,寶瓶和她罩在里面。
可護罩剛剛形成,顧余生只覺那黑暗迷霧中,有無數竊語之聲越來越近。
此時此刻所經歷的事情,如同當年在青云鎮入十八山時遇見的一樣。
“原來清涼觀是用來鎮壓萬魔的。”
顧余生只覺在迷霧中前行無比的壓抑,開口說道。
“原來眠月之井的傳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