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云走進田地,用一個瓶子將稻谷上的靈露之水收集,將其遞給顧余生,改為傳音入密:
“相公,有這些靈液,我就可以重頭開始修煉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它印證了我的猜測,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天地法則未分,還是一個混亂的時代,也許我們可以創出屬于自己的法則和規則,領悟出屬于自己的大道,哪怕只有一絲絲,如果真有回去的那一天,小玄界,乃至三千世界的法則,都無法再束縛我兩了。”
顧余生聽見莫晚云的話,心神大震,種種念頭在腦海回蕩,怪不得他讓蒼家丫頭背道德經時,會引動如此強大的天象:“娘子,看來我教七十三個弟子一事,必須謹慎再謹慎,要讓他們走上修行之路,必須考察他們的心性才行……否則,可能會發生無法預料的后果……”
莫晚云也意識到顧余生在擔憂什么,她皺眉看向田將要成熟的稻谷,凝重道:“余生,那這些稻谷怎么辦?”
顧余生說道:“先布置陣法遮掩一部分天地,用農家的手段將陣法中的稻谷將其催熟,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將一小部分種子分給蒼北斗,至于這農家的術法之道……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顧余生說話間,將自己的一個儲物袋遞給莫晚云:“娘子,你來打開它,里面有不少可以修行和布陣的東西。”
“相公,你不打算恢復靈力嗎?現在我可以收集靈力,應該可以激活你體內封印的法力。”
顧余生搖頭:“不,我要嘗試走一條在小玄界無法走的路。”
莫晚云眼中滿是顧余生,她以手敲了敲酒窩,透著幾分古靈精怪:“讓我猜猜,難道是煉體之路……說到煉體,我們……”
莫晚云面露羞怯之色。
顧余生則是仰望星辰,眼中露出明亮之光:“不單是煉體……是一條更加純粹的劍道之路……娘子,我終于有些明白師尊為何當初只教我劍技十四式了……這些年我多番機緣,領悟出劍技二十一,今夜遇見的那位強者斬出那一劍,讓我觸摸到了劍二十二的影子,或許劍道之路,根本不在于術本身,而在于道,至于什么是道,我自己也沒弄清楚,這也是我至今都未領悟出劍域緣故吧。”
莫晚云雖然也是劍道高手,可她走的劍道之路恰恰是以劍馭術,但她沒有反駁顧余生,只是默默地點頭支持:“余生,只要你覺得是對的,就堅持走下去,不過也不急于一時,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顧余生正思索何為道的時候,一團香軟貼來,莫晚云的柔荑如脂玉般挽住了他的手,他的心從遙遠的蒼穹被拉回,嗅著長夜暗香,一時之間,忘卻了道是何物。
只把長夜作好夢,一夜未歸鄉。
……
清晨。
春風吹落桃花瓣,郎朗的讀書聲在書院回響。
顧余生盤腿坐在講臺上,手握戒尺,目光一一掃過面前讀書的學子們,他將每個人的名字與相貌深深地映在腦海,觀察他們的一言一行,并不以他們的聰慧和笨拙來評判好壞,而是從細微之處測試他們的品性。
只要他們沒有品格上的缺陷,他打算將每個人都引領至修行這一條路上來。
讀書,識字,只是啟蒙開智的一環,讓他們的品性端正,心中有尺,亦是顧余生所看重的,當然,顧余生并不以自己心中所認定的好壞,正邪來給書院的七十三個學生貼上標簽。
畢竟每個人走過的路,和未來要走的路都是不一樣的,沒有誰可以替代誰。
半月下來,顧余生對所有學生都有了一個最初的印象:
墨河最有家教。
姬岸識字和背書都擁有極高的天賦。
岳濤看上去很文靜,但背地里會耍些小聰明。
狗兒最笨拙,但每天都是來得最早的,每天都有幫忙打掃書院。
啞巴姜太阿總是發呆,無論上課還是下課,都喜歡坐在那一棵樹下,因為他不會說話,顧余生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平平和安安年紀小,總是愛哭鼻子,至于他們的姐姐蒼星樓,對上課全然沒興趣,整天只想著修行。
鐵匠鋪洛遠的兒子洛生年紀和平平安安差不多,但他卻體型異于常人,是所有學生中最高大的。
放學之際,顧余生敲了敲戒尺:“從明天起,你們除了識字讀書之外,我還會教你們一些本事,你們想學劍,學武,還是想要踏上修行之路,都回去想一想,可以問問你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