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多數都有血脈流傳在人間,或是收了親傳弟子,歲獸的存在他們不可能忽視,將對付的法子傳給了后代,你們小玄界的七十二位至圣大儒,或許與當初的那七十二位天地大能有些關聯,大約一千多年前,你們玄界未分離小玄界時,那七十二位至圣大儒曾以先祖流傳下來的法子平息過一場歲獸之禍。
只是在那之后不久,七十二位至圣大儒皆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離奇隕落,這件事發生時,恰逢我們太史家劇變,所以并未有記載,而世間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你們小玄界的夫子一人。”
顧余生神色微動,他記得入圣院書山時,就曾拜謁過圣院的七十二位至圣大儒碑刻,雖然他當時修為還不高,可他隱約間感覺到那七十二位至圣大儒的碑刻下方封印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如今細細想來,即便是當初的四先生,五先生,六先生,甚至與他關系最好的十先生,也從未提及過圣院書山曾經的天擎七十二位至圣大儒,若是一個人也不說,并不奇怪,可他們皆默而不言,想來也是刻意的回避了。
如今在太史鳶這里得到一些至為重要的信息,更讓顧余生意識到,圣院書山在千年間也隱藏了許多重要的隱秘,比如夫子云游不歸,小夫子神秘隕落,其他師兄以鎮壓魔淵隱而不見,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如千絲萬縷串在一起。
那些諱之如深的過往,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想到這些,顧余生更是如抽絲剝繭般想明白了很多事:當初敬亭山遭遇妖族入侵危機,以圣院書山的實力,就算橫掃大荒也能做得到,可無論是后山的先生,還是敬亭山的大儒和諸子百家的家族弟子們,都缺少一種凝聚力,如同一盤散沙,仿佛存在一種裂痕,甚至在妖圣驚鯢要入侵圣院書山時,寄居敬亭山的諸子百家先后離開,似這樣樹倒猢猻散的行為,夫子的學生們也沒有懲罰他們。
或許這背后,都與敬亭山七十二位至圣大儒之死有關。
沒有阻止就是默許,又或者,圣院書山在十數年時間內急劇衰落,本身就是夫子的授意,畢竟如果沒有這一切,就不會有當初的大儒莫凡塵帶著孫女莫晚云到青萍山來……
當雜亂的線頭被顧余生理清之后,發現竟然關聯上了自己,一時之間竟生出一種莫名的命運注定之感,仿佛冥冥之中發生的事,都和自己脫不開干系。
顧余生暗暗吸一口氣,抓住其中的關鍵,意有所指道:“太史姑娘,請恕我直言,你告訴我這么多大世的秘密,恐怕也不僅僅是因為我答應要護你一程,又替你找回家傳之劍那么簡單吧,是不是我們要去尋找的秘藏之地,其兇險還在你所說之上?你也不僅僅是為了大世所謂的眾生吧?”
太史鳶聞言,面色一白,牙齒緊咬,她無法避開顧余生銳利的目光,最終點點頭道:“是……有些事,我的確隱瞞了公子,但請公子相信,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之所以告訴公子這些,就是想要公子明白,若是公子事有不可為之時,大可不必管我,他日若在大世遇見歲獸之禍,公子也可以尋找其他的法子。”
說到這里,太史鳶將雙手一揖到地,低聲顫道:“若公子因此而惱怒離去,鳶也絕無怨言,但還請公子守住秘密,不要將此事告訴劍宮……”
“我對太史姑娘謀劃什么并不感興趣,我只想讓太史鳶姑娘明白,我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我心中之人,若我幫了你,最終卻發現你在撒謊,你們太史家并無春秋鑒鏡,也尋找不到我要的線索……到那時也別怪我無情。”
“我明白。”
太史鳶緩緩抬起頭,卻發現身前的顧余生,早已不見了蹤影,她面色一白,輕咬嘴唇,神色黯然地往回走,她路過那一樹桃花,摘下桃花一朵捏在掌心,一行清淚流下來,她明白,今日之后,或許還可以和顧余生做朋友,但也僅僅只是朋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