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鳶再次取出羅盤,打出一道不同顏色的靈光,羅盤以她為中心旋轉,光影透照之處在懸山以北的風水之地,道宗古跡的結界完整地浮現出來,曾經屬于道宗的特殊道韻猶自在天地間回響。
“在那邊。”古驤玉面色一喜,將諸多疑慮壓下去,“走,過去看看。”
唰唰唰。
伴隨著三道遁光亮起,三名天劍官緊緊跟隨,顧余生和太史鳶連忙跟上,只是在遁行途中,他的神海里出現古驤玉的密音:“顧小子,你能斬歲獸可造福蒼生,但萬萬不可輕易泄露能逐黑暗之事,否則必惹禍上身,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有幾名強者正在靠近,等黑暗完全褪去,他們就會來到這里,我勸你早點離開,更不要和太史家的人走得太近,我知你不會在鏡域之地久留,在此方荒蕪之地,或許還有完整的上古之陣存在,應該可以離開……順便多說一句,我雖然和你父親知交不多,卻也知道他是擁有通天徹地本事的人,他那樣的人都出了意外,你應該更惜命一些。”
顧余生有些意外地看向前方的古驤玉,她頭也不回,十分決然,可告訴他的事,又非尋常關系之人所能知曉。
顧余生神識和精神被蒼猿揮毫一空,默默跟在四人身后,一路追星趕月,總算是來到了神秘的懸山道宗門前,懸山之大,亦如翻轉過來的青萍山,所以越往高處,越是寬廣,山勢險峻,怪石嶙峋,蒼松在山崖頑強生長,千年道觀石木不敗,仿佛下方世界的無盡黃沙,無法吹到這里。
那隨山勢蔓延的青石更是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一路行至山門前,眾人還來不及感受道宗遺跡的韻律,就被一股神圣浩瀚的浩然之氣籠罩,這浩然之氣來自于道宗的一處閣樓,金色的華光好似無數個圣人的文字閃爍,形成特殊的結界。
古驤玉駐足觀了片刻說道:“想不到你們太史家與道宗竟有如此淵源,將大世之書秘藏在這種地方,當真萬無一失。”
太史鳶搖頭道:“當年曾太史公游方世界,與一位道宗方外修士結緣,料到太史家與道宗之禍相近,故而才將秘藏分于天下諸地。”
“如此說來,傳承大世人族的浩瀚經卷,并非只有鏡域之地藏有?”古驤玉手插腰間,回頭對三位天劍官吩咐道,“秘藏就在前面,你們三人一同前往,記住,要心系天下,方能有所應。”
“是。”
陸元貞,靈瑤,岳文君得到命令,朝那一幢道觀小樓急去。
待三人稍遠,太史鳶將目光看向顧余生,似有所思。
“你以為這些大事,劍宮真一無所知?”古驤玉似笑非笑,“你丫頭年紀輕輕,肩頭承載的東西太重,有的時候未免心思太多,這一點,你倒要學一學顧小友。”
太史鳶面頰微紅,朝顧余生歉然一笑。
顧余生神色坦然,站在這歲月荒涼的道觀山門前,他的心境非尋常可比,這么多年,他知人識人,人情冷暖早已百般品嘗,在他心底,太史鳶或許對自己有幾分特殊感情,但他心如頑石,心靜空明,世間女子,唯有晚云一人對他無雜無念,所系唯情,情專不匪。
任何情況,他皆信任心中所愛,他亦相信晚云待他亦如此。
太史鳶雜念太多,在利益之間權衡,雖非她所能左右,但顧余生亦明白,此生她很難和自己建立友誼,若是有關聯,也不過是有相同的利益。
思至此,顧余生倒不由地想起曾上敬亭山時遇見的女子瞿梁紅,或許正是她的坦率心直,才讓他將瞿梁紅也視為好友,或許也正因此故,才與同樣不羈于外形的莫憑欄兩兩相知,結為夫妻。
不知故鄉的摯友,如今可還好,莫兄也不知道找到梁紅的下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