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父親欠你一份人情,那就由我來償還好了。”
顧余生手持劍胚,天地間所有的紅蓮火焰化作一道流光收攏附著于劍胚紙上,劍胚上的天外神火從一開始的金色已化為暗黑之色,劍胚上的每一條劍紋都像是山川地脈涌動的巖漿,不斷淬煉著劍胚。
古驤玉覺察到顧余生身上的氣息與之前變得極為不同,但他的修為依舊停留在十二境,而眼前的長生使者,乃是合體境的存在,已經擁有移山倒海之能,她強忍著傷口的刺痛,苦笑道:“人情最難還,你知道他們有多強嗎?”
“我僥幸傷過他們,”顧余生將手上的劍胚橫于胸前,頭發隨著火焰飄蕩,雙眸如銀色的星辰明亮,“沒有永恒的強者,也沒有永遠的弱者,且以劍試之!”
“好膽!”金廣一步前移,眼眸中極盡傲然,“你以劍傲,我今天便以劍擒你,你手上最好還有第二枚乾元金雷。”
“誰知道呢。”
顧余生嘴角上揚,以左手掌心拂過熾熱的劍胚,五根手的指尖紋上,逐漸亮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字,以他為中心,浩瀚的八卦之陣從大地旋轉明亮,八卦內外逆轉順轉,暗合天道左旋,地道右旋之理,緊接著,天干地支子午之象如遁書綻放,道宗最為古老且神圣的天象劍陣在顧余生的催動下映滿星河。
下方的八尊古老道像在八卦陣內形動身不動,每一尊都擁有神圣的道韻。
“借道之力嗎?怪不得如此猖狂,然而滄海桑田,昔日的道宗如今何在?”金廣雙手負立,凝天地之氣化為一把劍,懸空指向顧余生,“今日我要你明白,天下事,不是你一個人能逆轉的。”
嗡!
金廣手中劍化作綻放出一道華麗的劍芒,將黑夜照得格外絢爛,澎湃的仙靈之氣以無上威能從蒼穹瀉下,懸山之上的天象劍陣哀哀顫鳴,日月輪轉,朔望之變,亦不及他斬出的一劍。
“顧小子,不要逞強。”
古驤玉欲出手阻攔,卻被沙閆遁之身前,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神通,二人俱被一陣狂風包裹,須臾間傳至數十里外。
“一劍!”
金廣輕吐二字,蒼穹瀉下的劍芒以境界之盛,強行破去顧余生布下的天象劍陣,劍之余威如萬千星雨落在顧余生身上,顧余生以手中劍胚懸指天空,手臂,肩頭盡皆被劍氣染血,面頰上的血流淌至脖頸,流進滾燙的胸膛。
強者如山,一境不可越,更何況金廣這樣有機會進階至傳說中十四境大乘的長生使者,顧余生縱借道宗之力恢復了精神和神識,更有八尊道像相助,亦不能正面硬扛而安然無事。
這也恰恰是修行界最殘酷也是最公平的法則,修為越往上,每一個境界提升,都不再是一個臺階,而是一座更加雄偉磅礴的高山,一個小小的瓶頸,都足已讓修行者耗盡百年甚至千年的壽元。
顧余生雖然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當金廣那隨意凝聚的一劍就破去了他如今能布下的最強劍陣,他的嘴角也不由地露出一抹苦澀,的確,沒有乾元金雷,他一絲勝算也沒有,縱然有乾元金雷,最大的勝算也不過是同歸于盡。
在故鄉守不住故鄉,在異鄉亦被強者欺凌。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