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在天地大墓里,他曾夢回歲月,見證無數農夫著甲而開辟一條篳路藍縷之路,他以白馬同行,廝殺過幾天幾夜,最終那一段詭異的記憶被風吹散消失。
今夜,那些褪去的記憶忽然如同潮水席卷而來,昔日枕戈待旦,夜下軍帳共冷霄的戰場兄弟們,騎著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而來,他們走過了漫長的歲月,不知道將要行往何方。
轟隆隆的戰場從顧余生面前碾過,車徹烙印在泥沙里的痕跡變得清晰無比,旗纛下的護騎嘴里發出“吁”的聲音,整支軍隊驟然停下,寒光鐵衣馬蹄噠噠。
顧余生的角度,剛好看見他們的每一張側臉龐,那數夜馳騁疆場的廝殺,已是過去的塵埃,顧余生甚至叫不出他們的名字,包括最前面的三名將軍,他們在帳下夜飲壯行酒,之后決然地殺進肆虐人間的魔群里。
本能告訴顧余生,自己絕對不能和他們相認,可身體里流淌的血液卻在沸騰,甚至腰間的靈葫蘆,都好像感受到他的心意,烈酒壯熱溫。
神海深處的人皇璽,散發出古老而神圣的光。
倏忽間,顧余生站了起來,他的身體被金色的昊輝包裹,光芒在夜里綻放。
眼前的一幕,讓鏡月和驚鯢目瞪口呆,緊張到了極致。
“調頭,向西進軍!”
面色堅毅的將軍拔出腰間的佩劍,停下的大軍調頭,向著西面疾馳,黑夜下,整支軍隊揚起飛沙,鋒矢刺破黑夜,逐漸從大地騰空,踏入神秘的空間節點之路。
待后軍皆行末,左右兩將軍驅馬向前,只剩下一騎在黑夜矗立,某個瞬間,那堅毅的將軍微微回頭,?盔下的雙眸深邃如星眸,他發現了顧余生三人,但他只看向顧余生。
森……森!
他將手上的佩劍緩緩歸鞘,揚起手,將佩在腰間的劍置于后背。
“駕!”
將軍策馬遠行。
黑白交織的光影下,那一道身影高堅毅,又好似帶著某種落寞,他在黑夜的盡頭停了幾息,突然策馬疾馳,消失在茫茫黑夜。
黑夜無言。
剛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
鏡月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側目看著顧余生,釋放著內心的壓力:“剛才好險。”
“人族三千甲。”
妖圣驚鯢嘆息一聲,這一刻,他仿佛是以妖圣的名義在感慨人族的強大。
顧余生孤零零地站著。
他不言不語。
只是目光盡頭,那將軍背劍的身影,讓他無限惆悵。
他懂將軍的劍語。
而那位將軍,恐怕在看見他的時候,也讀懂了時間和歷史,可惜在這片黑暗的天空下,時空偶有錯亂。
好在。
黑暗過后,黎明終會到來。
顧余生邁步向前,神色平靜,取出時沙之匙,鑰匙在黑夜下與空間節點產生共鳴。
“走吧,我想他們走過的路,才是真正安全的空間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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