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營牛家,大譚宋家,一并除之,此后南洛鎮,左營鄉再無地主。”
魏昶君指沾茶水,在道觀木桌緩緩寫下每個村莊地主姓氏,然后每一個名字打了一個叉號,他神情有一瞬間閃過不忍,畢竟自己隨意抹除的一個地主,都是十幾條人命。
但這個時代太殘酷。
南洛鎮的佃戶都窮困如此,地主還在進行剝削,完全不在意百姓餓死。
這仿佛是不同種族的生靈,殘忍的難以想象這居然是一片土地長起來的鄉澤。
面對封建王朝幾千年形成的地主欺壓平民制度,現在只能先殺,至于之后再說。
魏昶君揮了揮手:“柱竣,你從民衛選十個慎言,令行禁止之人,你也跟隨青石子一同滅地主。”
莫柱竣臉上全無半分緊張,只有興奮,他作揖離開,手中梭鏢槍摩擦地面,傳出噠噠聲。
夜色徹底黑了。
魏昶君回家時能看到月亮了,他仰著頭看著,感嘆,今時之月為崇禎二年,后人之月為二十一世紀二四年,不知道此時現代有多少同自己一樣,仰望天際。
魏家老宅擴寬了許多,母親程氏熬好了米粥,香味彌散開來,土豆燉著臘豬蹄,一口米粥一口軟糯土豆,香味在口腔味蕾爆炸開來,讓人食欲大開,不斷吞咽。
魏昶君吃飯時,南洛鎮廝殺開始。
——“殺!”
“名單之人,殺,不留活口,掠奪錢產,迅速離開。”青石子,莫柱竣蒙面,十個道士,十個民衛一樣蒙面,提著梭鏢,腰間掛著短刀,趁著月光摸入南洛鎮。
青石子輕松翻墻,打開內門,毒死看門狗,殺掉打瞌睡的護院,這一刻道士和民衛沖來,揮舞梭鏢。
“南洛濟世義騎在此,殺地主,均田賦。”
“殺!”
噗呲——梭鏢刺裂湯家大院護院胸腔傳出沉悶聲,莫柱竣狠狠一腳踢倒護院從胸腔內猛然拔出梭鏢,鮮血飛濺,而后他眼神兇戾沖進。
湯家戶主還未曾求饒就被一梭鏢刺穿喉嚨,捂著喉嚨不斷吐血。
深夜喊殺聲很大,但整個南洛鎮村民沒有一個人外出報官或驅逐盜匪,當有佃戶聽到湯家遭匪之后,佃戶幸災樂禍狂笑,其他佃戶同樣冷眼旁觀,湯家惡名遠揚不得民意到了這等地步。
守田隸四十人惶恐不安,隸長柳小二卻神情驚憾,他吞咽著唾沫,想到了今日下午魏里長告知自己——深夜有異動,只守田,不可多事。
怪不得不讓自己多事,原來里長早就算謀。
這波匪賊居然是里長豢養之人!
柳小二驚憾,他并不吃驚匪患勾結,自古以來每逢亂世,各大家族都豢養土匪,預防不測,但從未有土匪敢針對地主動手。
魏里長則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他只對地主出手,并且狠辣異常。
“了不得。”柳小二感嘆。
深東寒夜,蕭瑟疾風,血雨潑墨,南洛鎮湯家正門,一輛輛牛,馬,豬,糧草被土匪運走,地上還寫著“南洛濟世義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