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夜不收,紅袍軍目前化整為零,分別散于城中各族,官衙各地,已傳來消息。”
王旗身形魁梧,抱拳行禮,手臂衣衫之上,血跡未消,殺意凜然。
“世家三族,馬家族人傷亡三十余,惡仆傷亡兩百七十余人。”
“趙家調集田莊,店鋪人手共四百余人,斬殺三百余。”
“林家族人惡奴傷亡兩百四十余人。”
“縉紳兩族,劉家,周家共死六百余。”
“楊宗信府邸死傷一百二十余人,黃淮愷并守備胡惟圣府邸調遣軍戶奴仆三百余,死傷兩百。”
“如今各族,官吏,縉紳仍有部分人殘留頑抗。”
紅袍軍分散各族,盡管一處只有數十人,卻是真正經歷戰場殺伐,訓練有素,戰力強橫,對付這般敵人,幾乎沒有任何損傷。
故而王旗眼底也帶有幾分滿意。
魏昶君點頭,淡淡看著另一邊。
王旗匯報完成后,負責搜集情報的洛水老道亦肅然開口。
“里長,世家三族,縉紳兩族皆是派人冒死突圍,傳信求援。”
“同時世家三族為首周家亦承諾,此次相助,屆時售賣紅薯獲利,將分潤五成。”
“不僅如此,還會全力幫助里長,對抗東林黨與閹黨,共掌青州!”
言及此處,連洛水都不由嗤笑。
死到臨頭,竟還惦記著紅薯售賣。
直到匯報完成,魏昶君目光轉向肅然列陣的三百紅袍軍,淡淡開口。
“時機已到,王旗,洛水,命爾等各率一百五十紅袍軍,入城平亂!”
“記住,此次世家三族,縉紳兩族,勾結韃子,里應外合,意欲造反,青州同知,青州都指揮使魏昶君得知消息,率兵盡數剿滅,還山河安定,百姓太平。”
“同知楊宗信,推官黃淮愷,守備胡惟圣私相授受,把控府衙,多次謀害朝廷命官,意圖謀反。”
“按大明律,謀反大逆,凡謀反謂謀危社稷,共謀者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祖父子孫兄弟不分異姓,不限籍之同異,不論篤疾廢疾皆斬!”
這一刻,魏昶君揮手怒喝,破風聲響徹!
王旗,洛水二人眼底興奮,紛紛拱手。
此事塵埃落定之時,便是里長徹底掌控青州府之日!
周家,家主如今亦親自持刀,大口喘氣,咬牙開口。
“父老鄉親堅持片刻,吾等已通傳魏同知,屆時自有大軍來援,誅殺惡賊!”
身邊隨他一同堅持的,已只剩不到百人。
眾人持刀,看著身邊寥寥身影,心底悲戚。
他們堅持了整整兩日,遲遲無人來援,如今便要堅持不住了。
下一刻,周家家主神色振奮,大笑揚刀。
他已聽到城外整齊劃一腳步之聲,及親眼看到紅袍隨風揚起,終于松了口氣。
只是轉瞬之間,最前方老道坐在馬上,漠然開口,卻讓眾人如墜冰窟。
“青州周家,勾結韃子,暗通款曲,以資財助韃子南下劫掠,罪證確鑿。”
“按大明律,危及社稷,無論從首,無論老幼,滿門抄斬!”
紅袍軍列陣,梭鏢如林,悍然前摜!
最前方十余名周家子弟瞪大眼,難以置信躺倒在地。
周家家主卻變了臉色,終于回過神。
“陷阱,都是陷阱......”
“什么紅薯售賣權,什么東林黨,都是陷阱,魏昶君為掌權青州,要將吾等世家大族,縉紳之家連根拔起!”
“好算計,可爾等怎敢動吾,吾周家有御賜牌坊,可直達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