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素來多疑,歷史上也有記載。
但無論如何,如今只是一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竟養成這般性格。
想到此處,魏昶君眉頭皺起。
初次見到魏昶君,崇禎眼底則是閃過詫異,同樣也有幾分震撼。
雖心底將此人視為山東重要棋子,十分重視,但之前對此人也只是聽聞。
畢竟觀盧象升等人便可知曉,文韜武略,多為年長之人。
卻沒想到魏昶君此人竟亦不過一二十余歲青年。
如今卓立朝堂,眼眸深邃,風姿氣度,竟有壓過朝堂眾臣之感。
這一日,君臣初見!
雙方眼眸一閃而逝,朝會正式開始。
“臣啟奏,陜西旱蝗,耀州、澄城縣一帶依舊持續不斷,百姓傷亡過半,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各地官吏均上書請撥賑災......”
“若不加以制止,抑制天災,只怕這些百姓遭遇流寇蠱惑,流賊事態愈演愈烈。”
“韃子如今兵取旅順,總兵官黃龍遭孔有德帶領韃子兵襲城,黃龍數戰皆敗,彈藥俱盡,已為大明捐軀,游擊將軍李惟鸞焚其家小,力戰而死。”
“新駐總兵沈世奎以黃龍部下尚可喜戰之不力,檄其前往皮島。”
“如今韃子據守此地,兵鋒難進。”
“臣啟奏,川兵楊遇春追殺流賊,中伏而死,大敗,土司馬鳳儀兵敗候家莊,流賊勢大,現趁勢兵發伊陽,欲攻城而據。”
“臣奏,各省積虧鹽課銀三百二十萬余兩,四月迄今,解征未完......”
崇禎六年是大明最后余暉之時,各地兵馬官吏雖被黨派把持嚴重,但朝廷還有一定威望權力。
之后流民義軍勢力愈發恢弘,竟有席卷天下之勢,也讓大明從最基礎之地開始崩塌。
魏昶君冷眼看著,聽著各地局勢。
鹽課虧空,朝中上下官吏,文臣武將恐怕都有插手,不過是假借其他名義罷了,想追回多是千難萬難。
川兵土司雖仍聽調遣,可臨近東南之地,福州等地土司已多次挑釁官府。
韃子再發兵馬,取旅順重地,大明東北一地局勢愈發糜爛,尤以蒙古諸部歸順韃子,勢力愈大。
還有積累波及各地的陜西大旱,并太原府向四周蔓延疫癥,以及小冰河時期每個冬日即將出現的雪災。
屆時必定是流民四起。
至于河南開始圍剿的十三家流寇,如今亦是先后沖破防線,甚至有不少南渡黃河,川兵之敗,才剛剛開始。
眼下大明便是一個空殼子。
沒錢,朝中貪墨成風。
少器械,兵馬羸弱。
天災頻頻,糧食極度匱乏,無從鎮災。
惡性循環之下,大明還被拖入韃子和流寇里應外合的絞肉場中,宛若垂垂老矣之人,腐氣沉沉。
“臣奏,如今流賊李自成部自濟南府向東,攻城掠地,如今正向登萊二府發兵!”
直到聽到此處,崇禎緊皺眉頭,方才略平片刻。
畢竟先前東昌府何其危險,魏昶君此人至,不過須臾,便已解圍。
“天下匪亂,魏卿以為如何?”
全場靜默,一眾官吏神色各異,看向傲立青年。
這一刻,崇禎考校,君臣對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