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昌府衙,如今依舊是黃公輔,閻應元,周愈才,吳同塵,夏允彝幾人在座。
洛水老道于東昌府學習已有數月,如今返回安化,開始締造紅袍銀號雛形,并于南直隸建立紅袍銀號省號。
“紅袍銀號在東昌府發展很慢。”
如今魏昶君七年廝殺,一路崛起,縱然相比在座眾人仍算年輕,但氣場極強,鋒銳至極。
一時間黃公輔等人都沉默,不敢抬頭對視。
“東昌府銀號發展艱難,是因為各省縉紳錢莊不愿退出市場。”
“此地匯聚各地商戶,甚至遠比南直隸諸地對白銀銅錢吞吐量更大。”
“對于錢莊來說,算得上風水寶地。”
“尤其是其身后家族與諸多老字號錢莊合作百余年,其中私下未必沒有利益往來,不是簡單商業爭斗。”
“但吾等也不能坐視不理。”
魏昶君語氣柔和幾分,表示理解,諸多民部官吏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憑借紅袍銀號實力,完全可以憑借優勢逐漸擴展,擠壓市場,但時間不夠了。”
如今已是崇禎七年,大明命運轉折點。
流寇沖破黃河,自此天地寬,開始與大明官兵分庭抗禮。
韃子二次入關劫掠,邊軍受朝廷拖累,節節敗退。
戰火即將徹底蔓延。
只有自己知曉,未來何等慘烈。
“吾等必須盡快打開東昌府紅袍銀號市場,徹底完成經濟核心搭建!”
“閻應元,命爾等前往東昌府周百年衛所,軍屯,烽燧堡,接觸軍戶,開始拉攏做為儲戶,承諾其戰死之后,可允家人憑借存據兌換雙倍份額。”
“夏允彝,命爾等前往游說東昌府周邊,承諾紅袍銀號儲戶可以代發軍餉,繞過折色。”
“是!”
兩人拱手行禮,神色激動,亦聽懂里長所說。
大明不只邊軍,各類兵馬餉銀經常被將領克扣。
朝廷撥下百萬兩銀子,其中至少有五萬兩被層層盤剝,士卒到手不過五成,甚至三成。
但這批銀兩那些底層士卒明明知曉,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紅袍銀號若真能幫助這批兵馬解決其中相關問題,只怕未來大明撥下軍餉,都會出現在紅袍銀號之中。
這筆錢不僅能充實紅袍銀號,最重要則是其中影響力。
之前與大同總兵合作轉銀,僅一次便為青州府紅袍銀號吸引了近千萬兩存銀!
幾人激動離開,按照魏昶君吩咐,開始動作。
東昌府,平山衛。
昔日為洪武年定下衛所,兵馬精良悍勇。
然兩百余年傳遞,朝廷幾番變動,如今也成為被將領剝削一部。
周邊軍屯大小三十余,數萬人口,因其軍戶身份,日子過的竟比普通農戶更為艱難。
幾與世代奴仆無異。
閻應元身影如今出現在平山衛校場,身邊帶著數百紅袍軍,氣息肅殺。
跟隨接應的平山衛指揮使馬光元小心翼翼,心中亦有些疑惑。
自東昌府總兵蘇元吉死后,平山衛也偃旗息鼓,平日里處處不敢得罪這群紅袍殺才,老實本分。
今日不知為何,這些人竟親自來了。
“即刻召集平山衛將士,全部抵達校場!”
面對馬光元,閻應元眼底冷漠,語氣森寒。
抵達之前他便調查過,平山衛三名衛指揮使,沒有一個手底下干凈!
今日他帶兵前來,不光是為紅袍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