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馬光元等人不識時務,免不了刀下走一遭。
數千名平山衛兵馬紛紛匯聚,列陣稀松,衣衫破舊,身軀孱弱,彼時都好奇抬頭,看向高臺。
“今日吾等前來,只為一事。”
“紅袍銀號于東昌府開設許久,即日起頒布新政。”
“若諸位簽署,按照軍戶魚鱗冊登記,自山東布政司所轉一應軍餉,東昌府內,均由紅袍銀號接管。”
“朝廷核準,按月下發銀兩,每月公示于軍營校場!”
“其中糧改折色,均無損耗。”
隨閻應元開口,不少士卒迷茫看著,聽不懂其中意思。
“這紅袍銀號發放餉銀,和朝廷發放餉銀有何區別?”
有人面色逐漸泛白。
“莫非紅袍銀號還要從中過手一遍?”
眾人都知曉紅袍銀號背后乃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三府總督,聞言均是咬牙,無奈絕望。
直到一名識字的年輕軍戶看著,激動握拳,喜形于色。
“若是真的......吾等可再也不必被喝兵血了!”
面對其余老軍戶疑惑,年輕軍戶聲音都有些發抖。
“紅袍銀號發放軍餉,沒有折色,意思是朝廷發給吾等每人每月一兩銀子,那到手里就是一兩銀子。”
“不像之前,朝廷發放一兩銀子,總兵抽,衛指揮使抽,層層盤剝下來,只剩五錢!”
“當真!”
有軍戶激動的腳步都有些不穩,瞪大眼睛。
如此情形開始蔓延,偌大校場,一片嘩然!
衛指揮使馬光元聞言亦是變了臉色。
這些都是他們的搖錢樹,怎能如此。
“大人,這恐怕不合規矩。”
“這些是朝廷的兵馬,若是紅袍銀號發放銀兩......”
馬光元咬牙,額頭見汗,對視閻應元,幾乎指著鼻子扣上一頂造反的帽子。
這一刻,站在其身后幾名將領亦沉默不語。
閻應元忽然笑著,揮手,旋即眼底森寒。
“平山衛指揮使馬光元,日前率兵抓捕流賊,不幸戰死。”
“屆時該修書前往布政司了。”
刀光閃過,站在其身后將領面色慘白,紛紛開口。
“吾等愿從大人安排!”
伴隨平山衛拿到首筆足額餉銀,一時間東昌府諸軍屯,衛所紛紛有軍戶主動前來,商議簽訂,紅袍銀號一時繁茂至極!
與此同時,另一邊,東昌府兵,幾個老軍戶亦激動握拳,看著眼前婦人,聲音顫抖。
“當真拿到了?”
“五十兩銀子?”
婦人紅著眼眶,點頭。
那是軍中李二狗遺孀,昔日有紅袍銀號前來游說,聲稱只要購買銅符一份,若士卒死亡,可憑其至任何一家紅袍銀號兌換雙倍銀兩。
眾人都以為是騙局,唯獨李二狗將存了一輩子的二十五兩放到紅袍銀號。
前幾日李二狗病死,眾人無不為之惋惜,直到其遺孀當真取得,一眾官兵紅著眼。
“家中總算有能兜底傳家之物了。”
“走,買銅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