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的大雪堆積厚重。
路邊躺倒的中年形如枯骨。
山西的瘟疫開始在京師蔓延。
他身軀青黑浮腫平,這是不曾吃飽下,饑寒交迫,又被瘟疫纏身表現。
掙扎著在大雪中爬了一段,終究是沒找到一個足以避風的墻根,咽了氣。
路上人行色匆匆,無人多看一眼。
這世道,死人何時少見?
倒是有大戶人家的家奴,裹緊了身上嶄新的棉袍,咒罵幾句。
朱漆大門內,浙黨官吏匯聚。
酒肉香味彌散,銅爐里多的是翻滾的熱水,肉片。
“魏昶君此人,頑固不化,雖軍政治理有方,但終歸不能為吾等所用。”
“死便死了。”
有人面無表情,放下酒杯。
“來縣鐵礦一事,此人得罪眾多官吏,本就注定結局。”
“此事無需多想,吾等得知此消息,想必東林黨一眾人等也必定會早做準備。”
“其他區域無關緊要,必須盡快安插人手,控制紅袍銀號。”
言及此處,幾名官吏眼底貪婪。
紅袍銀號,僅僅是他們所知曉,便已算得上天大利潤。
福州那批商戶,僅一次就存入十萬兩白銀的海神保運票。
東昌府其中商戶,何止一家。
南直隸,山西,浙江,鳳陽,福州,湖廣......各地商會儼然已將此地做為商業匯聚之地,連江南諸地都遠遠不及。
其中紅袍銀號所匯聚利益,只怕極短時間,便能讓一個數百年延續家族底蘊翻倍!
其余官吏聞言點頭,神情狠辣,開始寫信,通知各地官吏叢屬,縉紳家族。
命令與東林黨下家族頗為一致。
安插人手,爭奪紅袍銀號!
另一邊。
國公府。
如今朱純臣并不少武將勛貴都在暖爐邊靠著椅子。
窗外大雪影響不了穿著厚重皮毛的諸人。
這些都是塞外得來的,他們暗中派人交易,方才到手。
“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可算是應允了處置魏賊。”
朱純臣冷笑,眼底隱含戾氣。
此人先前在京師大鬧一通,連帶著在那些賤民面前讓他們都丟了面子。
雖然對他們而言,最不值錢的便是面子,可朝廷到底要給那些刁民一個交代,畢竟本就是亂世。
這也導致原本他們生財之地,兵仗局等各地都開始減少搜刮。
制的火銃投入也比原來多了近一倍。
須知這些年火銃投入,朝廷撥下來的銀子,最多只有一成用于火銃制造,其余的都入了他們腰包。
不僅如此,連帶著五軍都督府各處空餉也被迫交出去不少。
這還是他們以自查名義調查。
收入銳減,他們這些原本躺在功勞簿上就能太平過日子的武將勛戚如何能不怒?
“魏昶君于青州府,東昌府推行一條鞭法,倒是有些成果。”
“甚至比嘉靖皇帝做得更好。”
“可惜,他終究不識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