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的恥辱都在這里埋著。”
“我雖殺了孫傳庭。”
“但會也讓孫傳庭知道,大清必亡于此。”
這一刻的魏昶君氣勢極強,王旗這種殺人如麻的狂將都瞪大眼睛膜拜的看著。
因為里長真的在締造一個時代。
只是有時候,魏昶君眼神復雜的看著第一道防線。
哎。
時間還是太短了。
如果崇禎十二年爆發,那他完全不需要和敵人進行對戰廝殺,甚至肉搏戰。
但崇禎七年,哪怕瘋狂開動,但受限于生產力,火器的不足,還有后期全包圍戰術的籌備。
有時候還是需要死士瘋狂沖殺,保證防線的穩固。
“我本可以崇禎十二年乃至之后再爆發。”
“但漢人的恥辱和絕望等不了了。”
“所以那就犧牲吧,犧牲一些人,拯救更多人。”
魏昶君很落寞看著,但他絕不會心軟。
這一戰。
就是血戰,也是讓天下人都臣服的一戰,從心里臣服。
而不是害怕你,忌憚你而臣服!
......這一刻。
距離帥帳不愿的壁壘東側突然爆出陣陣哄笑。
三十個紅袍軍兵卒圍著口湯鍋跳起戰舞,他們用通條敲擊凍硬的鎧甲,即興編著俚俗小調:“三眼銃啊響連環,建奴韃子哭皇天...今朝吃了殺豬菜,明日送你見閻王!”
還有很多紅袍軍哼唱,或者在雪地摔跤。
快樂的很。
完全沒有戰前壓抑的氣息。
魏昶君看了許久。
這支提前了二百多年前的軍隊,終于開始有后世的影子了。
..............——冰湖西岸的清軍哨塔上,多鐸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聞著東南風送來的肉香,看著手中冷硬的奶疙瘩,忽然揮刀砍斷了旗桿繩索。
他很憤怒。
以往打明軍,打蒙古,何曾受到這種恥辱。
這個動作驚動了正在分飯的包衣阿哈,一盆剛熱好的狍子肉湯全潑在雪地里。
“主子...”侍衛捧著鑲金食盒欲言又止。
多鐸掀開盒蓋,里面是皇太極特賜的炙鹿尾,但他沒心情吃。
對面紅袍軍在狂笑,唱歌。
面對這種兇悍,前所未見的賊軍,他哪有心情!
煩躁至極!
——
子時三刻,東岸忽然亮起千百盞天燈。
紅袍軍把浸過松油的戰死者衣甲扎成燈罩,內藏的火藥罐用長引線串聯。
這些尸體順著破碎的冰塊飄向清軍營,時不時傳來爆炸聲。
五更天,東岸響起鍛鐵聲。
紅袍軍把白日繳獲的兵刃熔煉成鐵蒺藜,鐵水澆進冰層裂縫,形成帶倒刺的暗礁。
某個獨臂老漢帶著童子軍往冰窟窿里倒菜油,這些看似凌亂的油漬,實則是為明日火攻標注的引燃點。
戰爭拼的不只是戰爭。
還有后勤。
濟南府漕運碼頭方向。
天還沒亮起。
便有三十艘平底船悄然靠岸。
濟南府的婦孺們頂著風雪搬運陶罐,罐口蠟封下是混入鐵砂的火藥。
有個總角小兒將熱騰騰的菜包子塞給哨兵。
如今在濟南府,紅袍軍的名聲很好。
他們不欺負民眾。
他們只針對縉紳豪強,針對地主。
所以百姓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當東昌府和濟南府接壤平原之戰,當地民眾默默的支持大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