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前看到女真就跑,要么就跪下求爺爺告奶奶的求老天爺保佑。
實在不行就當奴仆活下去。
但現在不一樣了!
能他碼的當人了!
當人很重要。
非常重要。
寧死!
所以有人甚至咧開嘴笑著,蓋著紅袍被子,呲牙咧嘴的恨不得還想要著急沖鋒。
因為真想殺。
只有把那些混蛋玩意都殺光了,以后才能過好日子。
“俺當人了,這輩子第一次愿意這么心甘情愿的死。”王小麥說著夢話。
還有人說著夢話、“真快樂啊,俺如果死了居然家里能分地,俺的孩子能上學,里長真是菩薩把,不,菩薩從沒這么對過俺。”
全是夢話。
天色開始微微泛白,又是呼嘯的寒風。
呼呼作響。
....子時三刻,鑲藍旗埋鍋造飯的炊煙稀落。
反觀紅袍軍防線后方,三十輛四輪炊事車排的整齊。
從東昌府拉來的豆腐干正在鐵板上煎得金黃。
有騎兵在換藥,但他抬頭對醫官笑道:“這處傷莫要縫太密,留個口子透氣,省得耽誤今日沖鋒。”
騎兵笑著,憨厚,平靜,但絕對不怕死。
當啟明星躍出地平線時,鑲藍旗騎獵二營牛鹿格日勒圖在箭樓發現了值夜士卒的遺書。
這名鑲藍旗老兵用滿文寫道:“阿瑪,明狗給陣亡者家里送豬崽...”
還有一些老兵不再是之前霸道,兇狠,勝券在握的姿態。
而是一個個都神情變得復雜。
這些大清騎兵還是想不到。
為什么啊。
打了這么多年仗。
大清的兵,張獻忠的李自成的,數不清的,各種的,哪怕是所謂的蒙古的。
但都不經打!
都沒什么力量。
但為什么啊!
為什么紅袍軍跟瘋狗一樣。
或者說是那種源源不斷的悍不畏死,甚至一波一波期待死。
這種軍隊。
格日勒圖沉默。
“大明沒有氣運。”
“但紅袍憑什么得了氣運。”
他想反駁,但沒辦法反駁,因為今日的戰斗連他都第一次很煩躁。
畢竟又要面對瘋狂的廝殺。
天亮了。
紅袍巡山輕騎一營在吃飯。
煎的豆腐干和烙大餅,每個人兩個雞蛋,喝著粉條肉湯,味道絕了。
一個個紅袍軍咕嘟咕嘟吃著,狼吞虎咽,哪怕吃了很多次了,但還是忍不住。
之前餓啊。
傷兵營斷腿的紅袍軍王小麥正拿著算盤,教同袍計算斬首換田的公式:“斬一級換旱田二畝,斬馬隊佐領加賞瓦房一間...”
那些受傷的紅袍同袍忍不住雙眼冒兇光,看著自己被劃破的肚子煩躁:“醫師,趕緊給我封好傷口,我要繼續殺。”
“我不要賞賜。”
“我如果多殺一個,我的其他弟兄們能活下去,他們可以要賞賜。”
“我沒家人了!”
“但紅袍軍就是我的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