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恐怖的火器正矗立在各紅袍軍軍營中,昭示著他們與韃子的勢力,沒什么不一樣。
禹城平原,大火燒的戰場焦黑,還殘留著熾熱的余燼和油脂。
無論是韃子還是紅袍軍,如今都只是派人在邊緣小范圍打掃戰場。
魏昶君站在城頭,寒風裹著大雪,落滿肩頭。
他已經在這里站了許久。
他在思索,接下來該如何。
皇太極退了。
但他退不出山東。
韃子精銳里近兩成,在這場廝殺中尸骨無存。
他若此刻提議退卻,其余各旗旗主絕不會同意,他費盡心思消耗大量遼東輜重糧草,那些付出的韃子得不到回報,也絕不會接受。
先后暗中支援他的晉商,徽商們也無法承受。
他只能打。
所以,紅袍軍與韃子,只能存在一個。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輜重準備的如何?”
魏昶君話音落下,一名紅袍軍夜不收迅速回復。
“里長,如今吾等從濟南府,東昌府先后征調了是三萬民夫做為輔兵,運送器械,同時,開始修筑各縣城至濟南府,東昌府的火車,其余各縣,堅壁清野,準備拉開第二道防線。”
百姓熱情高漲,在魏昶君意料之中。
韃子數次南下劫掠,如今定居在山東的不少百姓,曾經便是被劫掠之地的流民,以及邊軍的家小。
遑論紅袍軍多是攜家帶口,如今家人在軍中廝殺,這些百姓如何不群策群力。
有了三萬輔兵,想來輜重器械拉開第二道防線不是問題。
皇太極也忘了,平原廝殺,他們的騎兵還有沖鋒的可能。
但接下來的守城,才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而守城戰,將會徹底將火器的威力放大到極限!
“李自成,張獻忠,盧象升等人如今作何反應?”
問出這句話時,魏昶君神色格外平靜。
他思索許久,不是在考慮韃子最后應當如何,而是在思索這三支勢力。
兩人分別是當今天下流寇中最強勢力。
而盧象升,代表的是大明。
山東東昌府,濟南府,青州府,乃至周旋喘息,應對遼東的登州府,萊州府,如今各處要道都駐扎著紅袍軍,形勢已經相當明朗。
若是三方之中,有人開始調動兵馬,就意味著紅袍軍將要同時面對各方勢力和韃子,壓力增大。
在布局之初,他就已經設想過最壞的局面。
但他仍不希望將火器對準任何自己人。
哪怕對方是大明官兵,哪怕對方是流賊。
“盧象升正在整兵,但并未發出向要道沖鋒的決斷。”
“張獻忠與李自成如今都只是按兵不動。”
從和韃子開戰,夜不收陰隊陽隊全都散開,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瘋狂搜集信息。
如今三方自然也在他們掌控之中。
聽到這個消息,魏昶君常舒了一口。
縱然這些人所在勢力注定不得不對敵,但總歸對他們不算失望。
“傳吾令,派人前往張獻忠,李自成,盧象升處,送吾手書一份。”
“即日,邀三人游覽山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