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孔府作為衍圣公府,憑借其特殊地位和免稅之權,在地方上形成了龐大的宗法勢力。”
“嘉靖二十九年,孔府通過投獻手段強占汶上縣民田四千余畝,導致當地百姓流離載道,時任山東巡撫彭黯奏孔氏家人假稱欽賜田土,逼取民間已業。”
“萬歷末年,孔府直接掌控土地達百萬畝,天啟三年,山東道御史周維持奏疏稱曲阜一縣之地,孔氏占其半,小民無立錐。”
“另有百姓舉證,孔府放債,息加五斗,春借一石,秋還三石。”
“四年前,佃戶張老實借糧兩石,三年后債務滾至四十七石。”
“另外孔府還自設祭田稅,灑掃銀等二十余種雜稅,昔日萬歷三十五年曲阜農戶還因活不下去,砸毀孔府收稅所。”
“不僅如此,孔府還擅設牢獄,械系平民,圣公烙鐵,衍圣棍等都是用于懲罰欠租佃戶的刑具。”
“正德年間,孔府管家孔弘章打死佃戶,衙門不敢問,最終只罰銀三十兩結案。”
“崇禎二年,孔廟佃戶李守財逃亡,前幾日遇上咱紅袍軍,咱看了他的賣身契,總長,你道上面寫著什么?子子孫孫永為孔府驅口!”
這名夜不收儼然動了怒火,拳頭攥的咯吱作響,但之后還在繼續開口。
“天啟年間咱查到合共七份訴狀,指控孔府子弟強娶民女為婢,包括九年前劉氏女投井案,引發千人圍府。”
青石子呼吸急促一瞬,眼底已不見半點情緒,只帶著森冷。
“孔家,膽子當真是大得很吶,里長說的半點不錯。”
那夜不收也咬著牙冷笑。
“膽子大的還不止這些。”
“大明山東鄉試中,孔氏子弟中舉者舉子名額十占其一,僅萬歷八年,孔府便賄賂考官白銀二千兩!”
這一刻,青石子笑了,道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這位昔日道觀內的小道士,面無表情的收起卷宗,只冷冷開口。
“天下縉紳之禍,需要一個榜樣。”
“既如此,為何不能是孔家?”
次日清晨,紅袍軍大軍,悍然開赴曲阜!
孔家派出了最體面的子弟,帶著黃金千兩,古籍百卷,美婢十人,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
“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
孔文謤滿臉堆笑,拱手作揖。
“孔家略備薄禮,還請笑納!”
青石子騎在馬上,斜眼睨過那些金燦燦的黃金,面無表情。
“孔家果然大方。”
他懷中還揣著剛剛自民部送來的消息,就在一個月之前,孔家曾多次派出人手,層層施壓,要求占據水泥道路修建和鐵軌修建,鐵路運輸等營生。
民部多次嚴詞拒絕,對方卻愈發危言恫嚇,黃公輔惱了,索性徑直讓民部見到孔家便趕出去。
此刻青石子凝視著面前的一群人。
孔文謤卻只聽到青石子那般開口,聲稱孔家大方,心中一喜,連忙道。
“將軍若有什么需求,盡管開口!孔家在山東還是有些薄面的......”
話說到此處,立即想到紅袍軍也出自山東,立刻話鋒一轉。
“當然,和紅袍軍不可比較。”
談笑之間,盡見諂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