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忘記了,從最開始,你們就是要我來改變這個世道,可若我再成昔日老舊王朝,那么從明崇禎九年往后數三百年,依舊會有難以想象的屈辱和最為慘烈的代價等著我們!”
燭火噼啪爆響,古籍上的字跡變得模糊不清,仿佛現代那頭有人在激烈爭論。
最終只浮現出三個顫抖的大字。
「你瘋了」
魏昶君大笑出聲,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
窗外巡邏腳步聲中,他寫下最后一行字。
“我沒結婚,沒孩子,什么都沒有!”
“我的手下,不會獲得利益,我會讓他們會一直廝殺下去,往西方。”
“我不會讓他們形成腐朽的兵閥和吸血百姓的蛀蟲,紅袍軍第一批權勢和思想中流砥柱,也必須是實干家,是百姓出身的人。”
“只有這樣的人才會信仰堅定,才會知道如何共情百姓。”
“新時代的孩童,不需要記住哪種傘蓋配哪種官銜!”
現代,西安歷史研究所內,組長雷請議眼眸滿是血絲,暴怒回信。
「你瘋了,你會累死的!」
而對面只是冰冷又不屑的姿態。
墨痕緩緩浮現在半本大明事感錄上。
「那就死」
「至少歷史開始有趣起來」
這次交流如此短暫,又如此激烈,不像是交流,更像是思想上的交鋒。
此刻,陳科沉默著,將消息傳遞到另一邊被驅逐的老教授顧成手中。
公寓里,昏黃的臺燈將顧成佝僂的身影投在斑駁的墻紙上。
他的手指死死攥著陳科發來的消息打印件,紙面被捏出深深的褶皺。
桌上攤開的《大明儀制考》泛著腐朽的墨臭,那些密密麻麻的條文纏繞著他的視野。
六品以上用青絹傘,庶民油紙傘遇官須收。
武官遇文官,勒馬側立,違者笞三十。
軍戶子不得試科舉,匠籍女不得穿綢緞。
貧民不得用羅絹涼傘,一二品公侯用金酒器,三至五品用銀酒器......就連最底層的百戶到軍戶,也是支米一石五斗,到支米六斗的云泥之別。
每一行字都在提醒他,那個世界有多么腐爛。
這就是等級階層森嚴的大明!
電腦屏幕還亮著,陳科的最新郵件赫然在目。
「小組決議嘗試與魏昶君緩和關系,建議其適當安撫舊文人集團,并給予紅袍軍核心將領部分特權,以穩固政權……」
“放屁!”
老教授猛地掀翻茶幾,茶杯砸在《儀制考》上,褐色的茶漬暈開。
“緩和?討好文人?優待心腹?”
他的喉嚨里滾出嘶啞的冷笑,像是聽見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
“你們以為魏昶君打天下是為了什么?”
什么政權穩定需要妥協,什么文化認同必須循序漸進!
顧成的拳頭砸在桌上,震得硯臺里的宿墨濺出幾點黑斑。
“為了讓天下再一次成為昔日的大明嗎?那個用傘蓋、馬匹、酒杯把人分三六九等的吃人世道?”
他抓起那本《儀制考》狠狠摔向茶幾。
“不可能!”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公寓里炸開,像是四百年前的驚雷劈進了現代。
但良久之后,顧成突然笑了。
他終于確定,那個瘋子穿越者,是真的要燒掉整本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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