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孟璉土司的少女阿蘭正驚喜地撫摸分到的鐵犁。
“比我們寨子的銅犁輕多了!”
“這是登州鋼廠的新物件。”
一名紅炮軍漢子笑著示范用法,神色驕傲。
“翻地能省一半力氣。”
黃昏時分,來自保定的鐵匠李師傅在臨時工棚里點燃爐火,如今松江府的鐵匠鋪子剛剛穩下來。
紅袍軍送來的焦炭燃燒出藍色火焰,他亢奮的捶打第一塊松江府產的鐵器。
夜幕降臨,陳鐵唳獨自巡視新建的居民區。
草屋雖然簡陋,但每戶門前都堆著分到的物資。
他聽見屋內傳來嬰兒啼哭,年輕母親哼著陌生的西南山歌哄睡,隔壁北方漢子正用山東口音講述海上見聞。
墻角突然閃出個黑影。
陳鐵唳本能按劍,卻發現是個抱著陶罐的佝僂老人,不是張老漢又是誰。
“總長......”
張老漢跪下。
“遠親釀的酒,從南方送過來,咱又從北方背回來,已有六年了,別嫌棄。”
陳鐵唳扶起老人,就著罐口喝了一大口。
劣質的酒液燒灼喉嚨,他卻笑得開懷。
“好酒!等船塢建好,請您老喝南洋來的酒!”
同一輪明月下,登州船廠的燈火徹夜不熄。
魏昶瑯趴在圖紙上睡著了,手里還握著計算尺。
窗外,潮水輕拍著新筑的防波堤,仿佛在應和松江府方向傳來的夯歌。
到次日天明,魏昶瑯正站在新建的船臺上。
幾年前這里還是荒地,良田也都在地主縉紳手中,如今巨大的干船塢里,鋼鐵骨架已初具規模。
“齒輪組還要加強。”
魏昶瑯敲著圖紙對工匠說。
昔日那個少年眼下已經長大了,他長得與兄長魏昶君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間少了殺伐氣,多了幾分書卷味。
此刻他卷著袖子,手上全是機油,活像個老匠人。
港口工地上,三百名工匠正在澆筑混凝土堤壩。
來自天工院的學徒們操作著蒸汽機,正在準備船塢中測試新式戰船。
遠處海面上,三艘試驗用的鐵殼船正在進行轉向測試。
“魏工!”
這是昔日兄長魏昶君來的時候對自己的稱呼,意思是工程師,魏昶瑯很喜歡,于是大家便都這般稱呼了。
滿身鐵銹的匠人跑來。
“主軸鑄造又失敗了,不夠直,但計算出來的沒問題。”
魏昶瑯二話不說跳進鑄造坑。
三小時后,他頂著被灼傷的臉頰爬出來。
“是砂模濕度問題,改用桐油浸泡的麻布襯里。”
當晚,通紅的鐵水終于澆鑄出完美的曲軸。
魏昶瑯看著眼前逐漸有了雛形的船塢,還有造船廠中緩慢成型的新式鐵甲船,神色欣慰。
紅炮軍出山東的時候,天工院正式劃分為民用和軍用兩項器械研究方向。
自從天工院分出來之后,他便一直在負責紅炮軍的鐵甲船建造,而天工院的院長劉方,則負責民生等各類方向研究。
海浪聲中,魏昶瑯笑著,眼眸灼灼。
“快要成了,咱中國的第一個鋼鐵戰船正式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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