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配方被三名工匠私售商賈,監察部已下令嚴懲。
部分紅袍軍將士居功自傲,對民部指手畫腳,恐生齟齬。
新朝待定,無論遠征亦或固土安疆,均需人才,然保庵錄案在前,宜速定新朝律,明確子弟任官限制,防微杜漸,另,可擇工匠子弟聰慧者入京師學堂,以培養可用之才。
燭光搖曳的不只是徐白海居所。
深夜,另一片燭光灑落,映照穿著道袍的青年身影。
登州軍港已成雛形,流民工匠日夜趕工,愈觀其狀,心如火焚。
其一,民心可用,但不可欺。
今流民數萬,甘愿赴死力而筑港,非因紅袍軍威,實因信任紅袍,彼輩所求,不過一餐飽飯、半間草屋,他日功成,我等不能踐諾,則民怨必起,禍及根基。
其二,官吏之患,甚于外敵。
暗觀昔日登州之儲吏,略有驕矜之態,有人嫌流民體臭,繞道而行,有人克扣伙食,中飽私囊,此輩若不嚴懲,必成新貴,終將騎于百姓之上,故態復萌。
其三,臣請鐵律,紅袍軍官吏二代三代,盡數外放!
天下初定,功臣子弟盤踞中樞,不出十年,必為門閥,臣請立死規,凡紅袍軍核心官吏子嗣,成年后一律發往海外、邊陲,或為將,或為吏,絕不許在京畿掣肘紈行。
若里長以為吾言過激,請斬吾頭,懸于登州港旗桿,以警后來者!
書信落下。
青石子哈哈大笑,笑聲狠辣。
“老子沒孩子,老子不怕!”
他猛地拍向自己的胸膛。
“可那些將軍、政客、核心官吏,他們的兒子、孫子,憑什么生來就高人一等?”
“紅袍軍打天下,不是為了讓任何人坐在金鑾殿上當新皇帝的!”
“這天下第一代真正掌權的,必須是工人和農民的兒子,而不是什么帝王將相之后!”
紅袍軍,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就注定沒有退路。
青石子耳畔傳來遠處的海浪聲,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我們為什么不能輸?”
“因為我們輸不起。”
“我們若是敗了,那些跟著我們的百姓會怎樣?那些在登州港流血流汗的工人會怎樣?”
這名紅袍軍六軍總長喃喃開口,像是在詢問自己,旋即又迅速回答。
“他們會死。”
“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新的老爺們的皮鞭下,死在新的稅吏的算盤里,死在又一次的輪回里。”
“所以。”
青石子猛地攥緊拳頭,骨節咔咔作響。
“我們只能贏。”
“我們只能對得起他們。”
“我們——必須讓這天下,真正變天!”
紅袍軍,已無退路。
要么贏,要么死。
這煌煌大世,必須用血與火鑄就!
旭日初升,登州府的港灣,船廠,碼頭,再一次轟轟烈烈開始鑄造。
三千多流民,數萬登州府百姓在旭日中恢弘又渺小,一點點在為這個世道的海疆壘起一座無法想象的屏障。
未來,這里將會是天下最浩蕩的商港,數以萬計的商戶船只自各地而來。
未來,這里也將會是天下最威嚴的軍港,四海舟楫至此,無不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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