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一開口,鼓樂驟停。
“因推廣分欄養殖法與防疫藥方,獲得紅袍軍畜牧業杰出貢獻獎......”
曲肖恩的耳朵嗡嗡作響。
這些年他是跟隨著紅袍軍一步步起家,但他只是個養豬養牛,飼養雞鴨的。
從古至今,這樣的人能獲得一國榮譽嗎?
他不知道,耳邊還在傳來聲音。
“經過民部研究,將全國范圍推廣你所撰寫的《禽畜醫方》專業書籍......”
民部官吏遞來的藍布包里,竟真有一本醫書。
曲肖恩翻開扉頁,看見右下角蓋著紅袍軍的朱印,頓時心頭一顫。
這可是讀書人才能碰的東西,現在自己也能出書了。
院外圍觀的鄉親越來越多。
曲肖恩咧嘴笑著,挺直了腰桿。
天工院內,白發蒼蒼的劉方顫抖著撫摸格物致知的匾。
這個曾經的鐵礦作坊長,如今掌管著全國三十七處冶煉廠,和四處天工院分院,連登州軍港的鐵甲戰傳用的都是天工院不斷改良的鋼材。
“老師,您看這個。”
學生捧來最新式的鼓風機圖紙。
“按您說的雙活變塞改良,煉鐵速度又能提三成!”
劉方卻沒接圖紙,而是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去把我那口舊箱子拿來。”
學生一愣,但還是照辦。
箱底躺著一把生銹的錘子,十年前,劉方在蒙陰鐵礦掄的就是這把。
那時候,他還是個最普通的鐵匠,每天累得直不起腰。
老院長把錘子擺在匾額下方,濁淚滾落。
“讓后來的小子們都看看,紅袍軍的天下,是鐵匠也能被宣揚于世的天下!”
青州府昌樂縣,王老漢的院子里擠滿了人。
他這兩年都在這片區域研究土壤和紅薯種植的關系。
縣衙剛送來育薯功臣的匾額,還附帶了兩扇豬肉、三壇酒和幾袋白面。
“王大爺,您這紅薯種得可真神了!”
鄰居家的小子羨慕地說。
“聽說您那法子,一畝地能多收三百斤?”
王老漢笑呵呵地點頭,卻沒急著把肉往自家灶臺上搬,而是拿出一疊油紙,開始分肉。
“老李頭,你家孫子多,這塊肥的給你。”
“張寡婦,你一個人不容易,這塊帶骨的熬湯喝。”
每包肉上,他都用炭筆歪歪扭扭地寫上。
“民脂民膏,不敢獨享。”
直到人都走了,王老漢才一個人看著桌案上的牌匾,紅了眼眶。
“真好,咱這個一輩子種地的老農,也算光宗耀祖啦。”
“這是咱紅袍軍的世道,更是百姓的世道,日后那些后生跟著這條路繼續走,咱糧食多了,便再也不會餓死人了。”
他相信糧食畝產會越來越多嗎?他相信研究糧食,一輩子埋頭在泥巴里人多嗎?
他信的。
就像紅袍軍相信他們一樣。
“這個世道,會越來越好,要是能有后生弄出來畝產千斤的稻谷麥子,那才是好日子呢。”
這一日王老漢久違的喝醉了,捧著那些帶著泥的小苗苗咧嘴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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