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慈悲。”
紅袍將士漠然搖頭。
“不是慈悲,是命令,你死在路上,西北就少一個開荒的。”
劉文煥沉默。
他本以為流放就是一路鞭打、饑餓、曝尸荒野,可軍中竟真的讓他們吃飽、休息,甚至病了還給藥。
“為什么?”
他嘶啞地問。
紅袍軍將士笑了。
“西北的荒地,比你們的命值錢。”
與此同時,浙江審判第一批出發的隊伍,赫然是縉紳。
陳德祿曾霸占數百畝良田,逼死過佃戶。
如今,他走在高原上,氣喘如牛。
“走不動了......殺了我吧......”
他癱倒在地。
紅袍軍醫師走過來,給他灌了一碗藥湯。
“不是毒藥,是治氣疾的。”
陳德祿咳嗽著。
“你們......到底想怎樣?”
醫師淡淡開口。
“烏思藏缺人,你們去種青稞、修驛道,活下來,就是你們的造化。”
陳德祿忽然明白,紅袍軍不是要他們死,而是要他們比死更有用。
云南押運隊,負責押送的紅袍軍百戶·趙鐵山,是個老兵,曾參與過北伐保定之戰等。
“這些人走得慢,耽誤行程。”
有士兵抱怨。
趙鐵山瞪眼。
“急什么?他們要是半路死光了,邊疆的荒地誰去開?”
夜里扎營時,他檢查犯人的腳,不少人磨出了血泡。
他皺眉下令。
“燒熱水,給他們泡腳,明日還要趕路。”
一名地主顫聲問。
“軍爺......”
趙鐵山冷笑。
“別多想,你們活著到地方,我們才算交差。”
他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是云南,紅袍軍正在修建新的屯田區,需要勞力。
“你們這些人,死了是爛肉,活著是苦力。”
他喃喃道。
“里長這才叫公平。”
大理。
“報!流放隊到了!”
大理屯田使快步走出衙門,看著眼前這群衣衫襤褸的流放者,咧嘴笑了。
“好好好,總算來了!”
他翻看名冊,一一安排。
“識字的去記賬,有力氣的去開荒,有手藝的去修房。”
一名昔日紅袍軍民部官吏顫聲開口。
“大人......我們還能回去嗎?”
民部屯田使哈哈大笑。
“回去?先把這里的荒地變成良田再說吧!”
他知道,這些人或許曾是惡吏、豪紳,但在這里,他們只有一個身份,開拓者。
這一刻,浙江,審判仍在繼續。
回到杭州后,青石子看著里長的信箋。
流放之事,非為仁慈,實為邊疆。
彼等若死,不過黃土一抔,若活,則為山河拓土。
青石子合上信,望向西北,那里,哈密衛的荒漠正等著人去開墾,西南,云南的群山需要道路,烏思藏的高原,需要驛站連通中原。
“仇恨可以殺人,但建設需要活人。”
他低聲自語。
紅袍軍的刀,可以斬盡貪官污吏,但邊疆的荒地,終究需要人去耕種。
而這些人,就是最好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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