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里長的心思他一聽便知曉是什么意思。
“重點有三。”
魏昶君豎起手指。
“第一,歌頌底層勞動者,第二,揭露舊時代壓迫,第三,展望新世界圖景。”
他頓了頓。
“尤其要突出,沒有老百姓和紅袍軍站在一起,就沒有這個公平的世道!”
會議結束時,從蒙陰便跟隨魏昶君一起的洛水老道笑了。
“里長,吾等有一請......能否讓說書人也講講當年蒙陰災荒時,你帶大家挖水渠,分糧種救民的事?”
殿內驟然寂靜。
魏昶君沉默良久,輕聲開口。
“講百姓怎么挖井,不必提我。”
洛水也沉默了,搖頭看著繼續開始書寫什么的里長。
這個年輕人永遠是這樣,從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百姓知道,會不會被歷史記載。
或許在他心中,能有今天的成就,和他沒關系,全都是出自于百姓。
“什么?讓咱講修鐵路的?”
蒙陰縣茶樓的后院里,說書人趙鐵嘴瞪著眼前的紅袍小吏,手里那塊磨得發亮的驚堂木差點掉地上。
他五十多歲,一輩子靠《三國》《水滸》混飯吃,哪想過有一天要講什么工人。
“趙先生,這是啟蒙部新規。”
小吏遞過一疊文稿。
“您看看,都是真事兒,膠濟鐵路工人凍掉手指還堅持上工,紅袍軍大夫連夜救人......”
趙鐵嘴翻著紙頁,忽然停在一段上。
“老劉把最后半塊餅讓給工友,自己餓暈在鐵軌旁,這、這也太......”
他本想說太寒磣,畢竟哪里的戲不是英雄威武,才子佳人,只是話說到嘴邊,喉嚨卻莫名發緊。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從北直隸逃到蒙陰,也有個老漢分過他半塊麩皮餅。
“有潤筆費。”
小吏掏出銀兩。
“若講得好,每月再加三場。”
錢叮當落在桌上。
趙鐵嘴突然抓起驚堂木往桌上一拍。
“成!我改!”
他扯開破鑼嗓子就試。
“話說臘月里風雪漫山......”
唱了半句又卡住。
“不對不對,這調兒得改!”
他翻箱倒柜找出面破鼓,把驚堂木往鼓邊一卡,竟敲出火車行進般的哐當節奏。
“各位看官,今日不表英雄漢。”
他即興編起快板。
“單說那鐵軌上面,三百條好漢!”
院外漸漸圍滿聽熱鬧的苦力。
當趙鐵嘴唱到紅袍大夫雪夜來,救得工友命還在時,一個滿臉煤灰的漢子突然點頭。
“真事兒!俺哥就是這么活的。”
趙鐵嘴手一抖,鼓點亂了,心里卻燒起團火。
他以往說書,光聽到有人叫好,還沒見過有人流眼淚。
以往的演義,都是聽人說的,這次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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