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衡想要威服四海,那么他所愛的,就是神兵利器。
可秦八子呢?
只是一個王后的隱約猜測,都能讓她冒險一博——她當真甘心永遠只做深宮中的“八子”“美人”嗎?
她甚至已經明白自己復寵無望,否則不會如此倉促行事。
而有野心,恰恰是一件好事。
秦時唇邊笑意加深,如今女子沒有蒙受“卑下恭順”的束縛,她們盡管沒做官,可也不見得沒想過。
因而她的聲音也婉轉溫柔,充滿留白:
“江邊荻花隨風飛舞,實在很美。你不想許多年后,有人看到它,就會想到我秦國曾有一位名叫‘江荻’的女子嗎?”
而后又淡淡補充:“或者,你想做史書上的【秦八子:公主嬋生母】。”
“這五個字,就是你的一生。”
江荻渾身猛得一顫!
【公主嬋生母】五個字,便是一生!
那她讀的詩書禮義,商君書與老莊,叔祖父親手指點過的家國策,那些她深夜輾轉構想的以后……
那些沒有人會知道。
后世不會有人在意一名公主的生母讀了什么、又有什么才情!除非她的女兒,也能名留青史。
可是、可是啊……
江荻手指攏在袖中,微微顫抖:一個不受寵的八子之女,除了自己,又哪有飽學之士來教導她?
她深吸一口氣,此刻卻仍是抑制不住嗓音顫抖,而后努力扯了扯嘴角:
“貴人說笑了,我為大王后宮之人,又如何做官。”
秦時淡然一笑:“我手中諸多要事,實在分身乏術,大王令我遴選臣工家眷,供我驅使。”
她看著江荻,如月般瑩潤飽滿的臉頰上,再不似初見時的蓬勃生機,反而蘊藏著格外明亮璀璨的——
野心。
“所以,你想不想呢?”
江荻也豁然抬頭,大膽回視:
“妾、為何是妾?”
秦時但笑不語。
為什么是江荻?是她格外美嗎?
不是,是她敢賭敢做。
更重要的是,她只有公主嬋一女,為了自己也為了女兒,她會甘心受自己驅策,聽自己吩咐。
而楚夫人與鄭夫人,且不說他們二人有沒有用,怎么用,不管王子虔與王子乘虎已經在姬衡那里下了【不堪大用】的判詞,但……
作為咸陽宮僅有的兩位王子,說她們心中沒有半點野望,這可能嗎?
一旦有了私心,她們的心就會偏移,就會不聽使喚——最起碼在希望未斷絕之前,她們都不夠聽使喚。
而她如今身份未明,在沒有對六宮有絕對統治力之前,這樣不夠好用的人,還是暫時擱置的好。
江荻很快也明白過來了。
她沒有再糾結秦時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是秦國王后,因為大王既然給了這個權柄,她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她羨慕,嫉妒,不甘。
可她什么也不敢也不會做,甚至還要更加盡心盡力。
因為,她不想做史書上短短幾字就道盡一生的女子。
她讀過的書,寫過的策論,也不允許。
耶!大秦集團ceo秦時【為王賀歲】項目組中,第一位高管即將入職!
撒花!恭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