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直男哄得太過投入,秦時差點忘了姬衡看待問題也很是犀利。
不過,沒關系,她此刻所說,都是真的。
因而看周巨與赤女都低頭靜候,秦時于是湊過去,輕輕在姬衡頰邊一觸。
這如蜻蜓點水般的大膽動作,令姬衡瞬間揚起眉頭,又微微蹙緊。
整個咸陽宮,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大膽僭越。
但與此同時,王后的回答也跟來:
“歡喜在,我能與大王靜靜相守。”
她笑吟吟道:“難道大王沒有這種感覺嗎?若鐘愛什么,便恨不得立刻化為己有,再容不得別人染指。”
身為王后,說出這樣的話,堪稱僭越。
畢竟,君王不可能只屬于她一人。
但是情感交流向來是此消彼長,她若太過賢惠,那日后就需要更賢惠了。
相反,自己這三日諸多大膽舉動,姬衡雖明顯不適應,可卻并未生氣——秦時與他貼近,并非感知不到他的緊繃。
偶爾夜間她靜悄悄攏入對方懷中時,對方會在一瞬間握緊枕下短劍。
她因此心跳如鼓,卻只能拼命平穩呼吸,肢體卻又因為太累一時調動不得,因而沉甸甸的,沒被察覺。
夜深人靜,姬衡并未感知她在迷蒙中醒來,因而很快又緊繃身子,而后才逐漸放松。
如此三番兩次,如今姬衡顯然已經逐漸習慣她的大膽。
二人私下相處,秦時說出這樣的話,有把握姬衡并不會因此生怒。
姬衡果然未動怒。
他反而頗為贊同地點點頭:“不錯。”
“恰如百越之地,狹長一線綿延在我秦國邊緣,寡人每看輿圖,都恨不能立刻踏平此處。”
王后之獨愛善妒,恰如寡人一同。
他,倒也能理解。
“只這孟浪之舉,以后萬萬不可輕易做出。否則王后威嚴何在?”
這話說得不輕不重,秦時只目光敬仰地看著他,然后又貼近他的肩頭:
“有大王如山岳一般護在我身邊,我要威嚴做什么?”
“更何況,我一看大王便心喜,卻又十分克制。哪里孟浪啦?”
秦時說得好生委屈:男女之間加深感情,最直接的招數就是親親抱抱,身體契合。
在此前提下,靈魂與精神才能越發接近。
她若恪守如今禮儀,那與后宮諸夫人又有何不同?為什么還非要當王后呢?
大王又為何會多賜四部親衛?
由此可見,受寵的王后和不受寵的王后,所能行使的權利也是大大不同。
姬衡沉默以對。
倘若王后此行此舉還不算孟浪,還說什么【克制】,那此前后宮諸人,豈不全如朽木一般?
周巨與赤女烏籽等人斂目低頭,青石板映照不出他們復雜的神色,但彼此內心卻都有一模一樣的驚嘆與尖叫:
王后!太厲害啦!!!
而秦時見好就收,此刻又接上姬衡之前的話題:“不過大王說的百越,我也覺得應該早早收入囊中。”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天下日月所照,江河所至,都應是我大秦的領土。”
“因而還請陛下今后兩三年少征徭役,與民休養生息。待一二年后,軍中神兵配備,另有攻占利器,而后一舉發動,踏平蠻夷。”
“如此,方得和平。”
“若再有閑暇,西域與戎狄也該稱臣才對。”
她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又理所當然。
仿佛百越本就在秦國彀中,又仿佛日月所照,就應該是他大秦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