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拿到了錢,卻仍有些遲疑,擔心他們全部離開了,無人看護這位君侯寵姬的周全。但若只去一兩人,又怕顧及不暇,畢竟用于載貴人的馬車絕無可能用于裝海貨。
黛黎不耐煩揮手趕人,“你們速去,我在興隆那一帶等你們回來。快些,若是去晚了那魚販以為我言而無信,轉手將東西賣予旁人,害我希望落空,我定要叫君侯治你們怠慢之罪。”
侍衛們彼此對了個眼神,想到昨日他們在書坊待了許久,這位寵姬夫人都安然無事,想來離開也不打緊。
退一步來說,就算他們三個走了,還有丁香桃香她們,應該不礙事吧……
思及此,三個侍衛拱手領命。
他們離開后,黛黎領著人去了金玉齋首飾店,專挑貴的買,將桃香帶的那個錢袋子花得一干二凈。
“桃香,銀錢不大夠了,你回府上一趟取些銀錢。”黛黎支使桃香,不待對方說話,她又道:“我和丁香在興隆綢莊等你,你記得快些回來,莫讓我后面沒銀錢付賬。”
說完就走,全然不理會對方神色如何,桃香在原地踟躕片刻,到底是依言而行。
待來到興隆綢莊,試了兩套衣裳后,黛黎從自己的小荷包里拿出幾個錢幣:“丁香,你去平和街街尾那個羊胡子老翁的小攤給我買兩塊胡餅回來。昨兒我吃了他家胡餅,比不少地方的都好吃,倒叫我有些想念。待買回來了,若我還在試衣裳也莫催,我試完自然會出來吃。”
丁香捧著錢,“夫人……”
黛黎輕嘖了聲,“此地有綢莊的女婢供我差使,暫時用不著你。真是的,一個個磨磨蹭蹭,對主子命令置若罔聞,成何體統?看來晚些回去的路上我得好好和云姐姐倒苦水,告訴她我使喚不動貴府奴仆,叫她不必派人伺候我,反正有和無都一個樣。”
丁香打了個激靈,不敢多言,連忙買胡餅去了。
黛黎看著丁香的背影,長舒一口氣。
終于成了!
丁香走后的片刻不到,黛黎也迅速離開了綢莊。
布莊綢莊居于北市,傳舍則在東市。離開興隆綢莊后,黛黎急行前往東市。
那一路她走得提心吊膽,雖說云蓉帶著人在清風樓歇腳,侍衛和女婢被她遣走,但誰知曉是否會有意外發生。
倘若倒大霉不慎被蔣府奴仆看見,她將難以脫身,畢竟現在她還未換衣裳。
明月居在“十”字街的最東端,要抵達明月居,得先路過“十”字街最西側的幽蘭院。
黛黎直接拐入幽蘭院。
一刻鐘后,一道帶著帷帽的身影從幽蘭院走出,她穿著灰撲撲的衣裙,一切最普通不過。
這道身影繼續往東行,走過“十”字路口,拐入明月居,很快又帶著一個包裹離開。
按照約定,車駕于申正起至申時二刻候在東和街街頭等她。
如今申正一刻。
東和街就在東市,是“十”字路旁側一條小街,比起身為主干道的“十”字路而言要玲瓏許多。
拐過街口,黛黎看到了一輛裝著貨物的驢車,車邊有兩個穿著褐色短打的男人,一個年少些,不過二十出頭,另一個瞧著已至不惑。
黛黎上前,手持半張“車”票,“是去白馬津的車否?”
“就是你啊?挺準時的嘛,上車。”
驢車的車輪滾過石街,朝著東城門去。抵達城門,查傳,一切順利,過城門出城。
黛黎坐在驢車上,當車輪滾出城關時,她忽覺一陣輕松,仿佛肩上的大山終于搬離。她回首望身后的城郡,日光下的城郡古樸厚重,是歲月無聲的見證者。
永別了,南康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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