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16日凌晨,馬來半島西側海域,海風夾雜著咸濕的氣息輕拂過甲板,ijn雪風號驅逐艦在幽暗的海面上獨自航行。
經過三個月的整修,這艘在馬里亞納海戰中幸存下來的老牌驅逐艦再度服役。
雷達兵松本死死盯著22號電探的示波器屏幕,那些本該跳動的綠色尖峰信號此刻卻扭曲成一片混沌的雪花。
“報告長官,電探又失靈了!”他扯著沙啞的嗓子回頭喊,“和上個月在呂松外海的情況一樣,雜波干擾覆蓋了全部波段!”
站在一旁的值班官藤田大尉眉頭緊皺,臉一黑,粗暴地推開松本,自己把臉湊上熒光屏前,片刻后,厚重的帽檐下滑落一滴冷汗,在顯示屏玻璃上暈開一圈水痕。
“八嘎!軍械局那幫廢物...”藤田低聲咒罵一聲,拳頭攥得咯吱響,卻在最后時刻生生忍住了砸操作臺的沖動。這玩意貴得很,打壞了可賠不起。
“要報告給內田艦長嗎?”
“八嘎!”藤田大尉一腳抽去,狠狠踢在松本的大腿上:“它明明剛剛還是正常的,現在突然就壞了,是不是你這家伙操作失誤了?”
松本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敢還嘴。按“江田島精神”,前輩和上級訓話的時候,哪怕你是對的,也得站直了挨打。
但他心里已經忍不住翻白眼:
這傻瓜藤田什么也不懂,鬼知道這破22號電探什么時候抽風,國產電子管質量差的很,經常不是過熱,就是很快用到了壽命,因此時靈時不靈,剛剛還是好的,突然就壞了是很常見的情況。
非得賴到我頭上?
“我去找艦長匯報,你有五分鐘時間,修好它!”藤田丟下一句話,氣沖沖離開了雷達室。
“我現在去向艦長匯報,給你5分鐘時間,修好他!”丟下這句話,藤田大尉離開了。
松本揉著大腿和身旁瘦弱的副手對視一眼,小聲說:“先關掉電源,打開后面散熱板,我懷疑是電子管燒了。”
“前輩,你...你會修啊?”副手咽了口唾沫,顯然對拆機器這事不太有底,“要不我們先重啟看看?”
另一位更加瘦弱的雷達兵剛剛連話都不敢說,現在囁嚅道:“松本前輩你會修理?要不咱們就重啟試試吧?”
兩人小心翼翼地拆開了機身,卻沒有找到任何散發著糊味,似乎壞掉的零件,只好重啟。
幾分鐘后,雷達重啟,又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后,亮起的顯示屏上還是一片雪花。
藤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一片雪花的雷達屏,怒火瞬間爆表,抬腿就給兩個操作員一人賞了幾腳,吼道:“兩個只知道吃白米飯的飯桶!要你們何用?”
而此時,他們卻知道,在=高空的夜色中,兩架涂著安民軍軍徽的pby-4‘南洋督察’電戰型水上飛機正靜靜掠過云層。這對專門負責電子干擾的空中利爪,已悄然切斷了雪風號的“眼睛”。
黑夜如墨,凌晨四點的海面一片死寂。雪風號仿佛一只孤狼,在獵人的陷阱中徘徊。
就這樣,她在一片漆黑中航行了20分鐘。
“艦長閣下,要打開探照燈確認海面嗎?”航海長攥著望遠鏡的手在抖。凌晨4點的大海黑得像潑了墨,潮聲里隱約有金屬摩擦的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