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李副將的提點,許綰正愁不知如何同陸亦瑯開口,恰好來了月信,便借機提出回別院住幾日。
“將|軍,奴婢這幾日身子不便,怕擾了您的清凈,不如讓奴婢去別院住幾日。”
陸亦瑯正低頭翻閱軍書,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點了點頭,“也好,你去吧,好好休息。”
許綰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同意了,心里微微有些苦澀,但并未表現出來,恭敬地行了一禮,輕聲道:“多謝將|軍體恤,奴婢告退。”
說完,就轉身退出了營帳,到了帳外,她抬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天空,心中泛起一絲淡淡的惆悵。
這幾日與陸亦瑯朝夕相處,雖知自己身份卑微,卻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依戀,如今要暫時離開,心中竟有些不舍了。
情愛這兩個字她不該沾染半分的。
……
夜深人靜,陸亦瑯處理完軍務,習慣性地抬頭看向一旁,發現許綰不在,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不由皺了皺眉。
平日里,她總是安靜地站在一旁,或為他斟茶,或為他整理書卷,雖不多言,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心。
如今人不在,帳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陸亦瑯站起身,走到帳外,夜風微涼,吹得他肩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抬手按了按傷處,眉頭緊鎖,心中卻越發煩躁。
“不過是幾日不見,怎的如此不自在?”男人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
本以為心中的煩躁一會兒便消,誰知反而愈演愈烈。
陸亦瑯沉思片刻,終究還是翻身上馬,朝著別院而去,即使傷勢未愈,也未見動作有半分遲緩。
夜風拂過,帶起他衣袍的一角,月光灑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映出一片清冷。
到了別院,陸亦瑯推開門,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不由臉色一沉。
這么晚了,一個弱女子能去哪兒?
他站在院中,目光冷冽地掃視四周,心中隱隱生出一股怒意,正打算轉身離開,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陸亦瑯抬眼望去,只見月光下,許綰身著一襲輕紗,步履輕盈緩緩走來。
月光映照在她的面容上,襯得她清麗脫俗,仿佛踏著月色而來的仙子。
陸亦瑯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女子的身影逐漸靠近,心中的怒意卻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愈發濃烈,“這么晚了,你去哪兒了?”
許綰聽到聲音,猛然抬頭,就見陸亦瑯站在院中,臉色冷峻,心中頓時一緊,連忙上前幾步“將|軍,您怎么來了?您的傷還未痊愈,不該……”
“我問你去哪兒了。”陸亦瑯打斷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許綰不知他為何生氣,不由低下頭,手指緊緊攥住衣角,解釋道:“奴婢……奴婢只是去后山采了些草藥,想著您的傷還未好,打算熬些藥膳……”
聞言,陸亦瑯眸中冷意稍稍消散,卻依舊盯著她質疑道:“采藥?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去后山?”
“奴婢知道后山有幾味草藥對傷口愈合有益,就想著趁夜深人靜時去采一些,免得白日里人多眼雜,惹人閑話。”許綰如實答道,不敢有半點隱瞞。
雖然她也存了故意為之的想法,但一開始也只是想著讓陸亦瑯派來保護她的人轉告就好,哪成想,他竟然親自來了。
不過,這樣似乎效果更好些?
父親在世時就說她并不是一朵任人采摘的菟絲花,如今看來的確如此,這些手段她初次用,就十分得心應手呢。
陸亦瑯沉默片刻,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良久,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以后不要一個人去后山,那里地勢險峻,夜里更是危險。”
許綰抬眸看向男人,會心一笑道:“奴婢知道了,多謝將|軍關心。”
陸亦瑯看著女子乖巧的模樣,心中的怒意瞬間消散無蹤,“回去吧,夜深了,別著涼。”
許綰點了點頭,跟在陸亦瑯身后,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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