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陸亦瑯眸中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過。
“封鎖消息,不要聲張。”男人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副將立刻領命,“是。”
“你親自帶一隊信得過的人,去糧倉附近查探,日夜蹲守,有任何異動,立刻匯報,但要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打草驚蛇。”陸亦瑯神色嚴肅沉聲道。
李副將重重點頭,壓低聲音:“屬下明白,這就去安排。”
說罷,也不敢耽擱,轉身快步退出了營帳。
帳內剩下陸亦瑯一人,漆黑如墨的眸光越發深邃,濃稠的仿佛要溢出。
突然,陸亦瑯想到什么,將目光投向桌案上的輿圖。
他眉頭緊鎖,指尖在某個位置輕輕敲擊著,顯然在思索對策。
帳外的風聲似乎也帶上了幾分肅殺。
接下來的幾天,營帳內外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李副將早已帶人將糧倉附近布控得如同鐵桶一般,日夜監視,卻一連數日都毫無動靜。
敵方仿佛銷聲匿跡了,這讓李副將心中越發凝重。
“仔細守著,不可大意。”
手下人恭敬應聲,“是。”
……
許綰的傷在伶月的精心照料下,逐漸好轉。
肩胛骨的疼痛減輕了許多,身上的淤青也漸漸消散,雖然動作還不能太大,但已經可以下地慢慢走動了。
伶月幫她包扎好傷口后,端來一碗溫熱的藥,“姑娘,這是將|軍特意吩咐廚房給您燉的,補氣血的,您快趁熱喝了。”
許綰接過碗,雖然碗里是又黑又哭的藥,但心里暖暖的。
她小口喝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帳外。
這幾日,她幾乎沒怎么見到陸亦瑯。
他總是早出晚歸,就算偶爾來營帳也是行色匆匆,而且眉宇間總是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喝完藥,許綰將空碗遞給伶月,輕聲道:“伶月,我想去看看將|軍。”
伶月有些猶豫:“將|軍這幾日忙得很,怕是……”
許綰見她婉拒,緊繃的身軀不由得前傾了下些,語氣帶著絲懇求。
“我就送些吃的過去,看一眼就回來,不會打擾他的。”
伶月看著她蒼白卻帶著堅持的小臉,終究還是心軟了。
“那好吧,我陪您過去。”
她扶著許綰,又去廚房取了一盅剛燉好的藥膳,兩人慢慢走向主帳。
還未走近,就聽到里面傳來低沉的議事聲。
伶月示意許綰在帳外稍等,自己先上前同守著的侍衛詢問詢問。
片刻后,伶月對她點了點頭。
見狀,許綰深吸一口氣,掀開厚重的帳簾走了進去。
陸亦瑯正坐在案后,面前攤著一卷卷宗,幾個親衛模樣的將領站在一旁,神色肅穆。
看到她進來,陸亦瑯抬起頭,眉宇間的疲憊在昏黃的燭光下格外明顯,眼下甚至帶著淡淡的青黑。
“你怎么過來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意外。
許綰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旁邊的矮幾上,輕聲道:“奴婢……拿了藥膳過來。”
她的聲音很小,在肅靜的營帳里顯得格外清晰。
那幾個將領交換了一個眼神,識趣地行禮告退。
帳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陸亦瑯看著她,目光在她尚有些蒼白的臉上停頓了下。
“傷好些了?”
“嗯,伶月照顧得很好。”
許綰走到他身邊,打開食盒,將里面還冒著熱氣的湯盅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