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月,我實在沒有胃口,也吃不下。”許綰難以下咽搖頭拒絕。
“姑娘……”
任憑伶月如何勸說,許綰就是不肯吃。
飯菜逐漸冷掉了,伶月只能原封不動地端走。
夜色漸深,帳外守衛換防的腳步聲規律地響起。
許綰蜷縮在冰冷的角落,抱著雙膝,將頭深深埋入臂彎。
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仿佛要將她凍結。
她不知道陸亦瑯此刻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將面臨怎樣的命運。
唯有肩胛骨處傳來的溫熱藥力,是此刻唯一真實的觸感。
……
距離許綰被關,已經整整三天。
帳外的天光,從明到暗,再從暗到明,循環往復。
可透進帳內的,永遠只有那一點點昏沉的光線,將她的影子拉得孤寂而瘦長。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塵土與草藥混合的氣味,有些沉悶,壓得人喘不過氣。
最初的憤怒與委屈,在漫長的禁閉中。
漸漸沉淀為一種更深沉的無力與惶恐。
外面是什么情況?
那些士兵還守在外面嗎?
將|軍他真的覺得她是奸細嗎?
無數個問題盤旋在腦海,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每日伶月送來的飯食依舊,那碗帶著微苦藥香的湯藥也從未間斷。
可這份關照,像是一種冰冷的提醒。
提醒她,她依舊在他的掌控之下,她的傷,她的處境,都由他決定。
這讓她無法心安理得。
夜,再次深了。
帳外寂靜無聲,連守衛換防的腳步都似乎刻意放輕了。
許綰毫無睡意。
這三日,她幾乎夜夜失眠。
一旦閉上眼,士兵們憤怒扭曲指責她的臉龐,李副將公事公辦的眼神,便會輪番在她眼前上演。
甚至這三天她都沒見過陸亦瑯。
她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將臉埋入臂彎,試圖汲取一點微不足道的暖意。
可寒冷,依舊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凍得她心尖發顫。
就在她意識昏沉,似睡非睡之際。
帳簾連接處,傳來一絲極其輕微的布料摩擦聲。
那聲音細若蚊蚋,卻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深夜的死寂。
許綰猛地抬起頭,心臟驟然收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剎那涌向頭頂。
有人!
她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帳簾的方向。
那里,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滑了進來。
對方動作輕捷,落地無聲,顯然是刻意避開了外面的守衛。
借著從帳頂縫隙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許綰只能勉強看清那是個高瘦的男人輪廓,穿著夜行衣,臉上似乎還蒙著布。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她的四肢。
她下意識地想呼喊,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身體僵硬地靠著冰冷的帳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黑影沒有絲毫停頓,徑直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腳步很輕,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沉穩。
直到距離她只有幾步之遙,他才停下。
黑暗中,那雙眼睛似乎在打量她,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許綰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她強迫自己冷靜,聲音卻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你……你是誰?”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