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您消消氣,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貼身丫鬟碧桃端了茶水上來,小心翼翼地勸慰道。
“消氣?我怎么消氣?”林清語一把揮開茶盞,滾燙的茶水潑了碧桃一手,她也顧不得,指著外面怒罵,“一個下賤胚子,也敢給我臉色看,還不是仗著肚子里那塊肉,等她生下來,看將|軍還會不會多看她一眼!”
碧桃嚇得連忙跪下:“姨娘息怒,仔細氣壞了身子。”
“滾開!”林清語正在氣頭上,哪里聽得進勸。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陳嬤嬤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林清語見到陳嬤嬤,心里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面上還是強撐著,“嬤嬤怎么來了?”
陳嬤嬤看都未看跪在地上的碧桃,目光直直落在林清語身上,語氣平淡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林姨娘,長公主有話讓老奴轉告。”
“長公主?”林清語心頭一跳。
“長公主說了,府里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將|軍的孩子,姨娘若是聰明人,就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耍些小手段爭寵,長公主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是敢動了不該動的,就別怪長公主不講情面。”
林清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她萬萬沒想到,長公主竟然會為了一個通房丫鬟出頭,甚至還警告她!
陳嬤嬤說完,眼神一凜,示意身后的婆子上前,“長公主還說了,林姨娘規矩沒學好,罰跪兩個時辰,好好反省己過。”
兩個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林清語的胳膊。
林清語這才慌了神,用力掙扎起來,尖叫道:“我不跪,我是將|軍的妾室,你們敢對我無禮!”
“姨娘還是別讓老奴為難的好。”陳嬤嬤語氣依舊平靜,“長公主的命令,誰敢違抗?”
林清語被婆子強行按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膝蓋磕得生疼,屈辱和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她死死咬著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幾乎要將自己掐出血來。
碧桃見狀,哭著爬到陳嬤嬤腳邊,哀求道:“嬤嬤饒命,姨娘只是一時糊涂,求長公主看在姨娘往日伺候的份上,饒了姨娘這一回吧!”
陳嬤嬤冷眼看著碧桃,語氣冰冷:“伺候?林姨娘進府這么久,可曾伺候過將|軍一日?長公主仁慈,只是罰跪思過,若是再敢求情,連你一同受罰!”
碧桃嚇得渾身一顫,再也不敢出聲,只能跪在一旁,默默垂淚。
林清語跪在院中,感覺自己的尊嚴被狠狠踐踏在腳下,心頭的恨意如同毒蛇般滋長蔓延。
她不甘心!
憑什么一個低賤的丫鬟能爬到她頭上?
憑什么長公主為了那個賤人警告她?
這一切,都是因為許綰,都是那個狐媚子搶走了原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看向許綰所住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怨毒的光芒。
“許綰,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你算清楚!”
兩個時辰的跪罰,對林清語來說簡直度日如年。
疼痛、屈辱,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逼瘋。
等婆子終于發話,讓她起身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幾乎是被人攙扶著才站了起來。
回到屋里,林清語一把摔了桌上的茶具,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碧桃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賤人!賤人!都是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