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那位笑里藏刀的二皇子,從不抱任何期望。
正在這時,親兵送來一封加急信件。
陸亦瑯拆開一看,竟是許綰寄來的。
信上的字跡清秀端正,內容簡單,卻透著一股暖意。
看到那句“奴婢與幼弟一切安好,勿念”,緊繃的神經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瞬,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上彎了彎。
這丫頭,倒是還記得給他寫信。
只是,這短暫的溫情很快便被邊關的嚴峻形勢沖散。
他將信小心收好,重新將目光投向沙盤,眼神再次變得堅毅而冰冷。
……
柳城,作為邊關重要的城鎮,此刻卻被一層陰霾籠罩。
城中瘟疫肆虐,街道蕭條,十室九空,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城主府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二皇子南宸旭正悠閑地品著香茗,聽著柳城城主劉贊的奉承。
他一身錦衣華服,面色紅潤,與外面哀鴻遍野的景象格格不入。
“殿下親臨柳城,實乃柳城百姓之福啊!”劉城主腆著肚子,滿臉諂媚,“殿下派人施粥贈藥,安撫災民,真是仁心仁德,百姓們都感激涕零呢!”
南宸旭放下茶杯,微微一笑,笑容溫和,眼底卻毫無暖意:“劉城主過譽了,為君分憂,為民解難,本就是本殿下的分內之事,只是這疫情……”
說著,話鋒一轉,眉頭微蹙,“似乎比預想的要嚴重許多。”
劉城主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道:“是下官無能,未能及時控制住疫情,不過殿下放心,下官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城外搭建了隔離區,凡是染病的,或者疑似染病的,都已經派人送過去了。”
“哦?隔離區?”南宸旭挑了挑眉,“做得如何?”
“殿下放心,絕對穩妥!”劉城主拍著胸脯保證,“地方偏僻,四周都派了官兵把守,不許任何人進出,只是里面缺醫少藥,恐怕……”
南宸旭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劉城主,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隔離是為了大多數人的安危,些許犧牲,在所難免。”
“最重要的是,別讓疫情繼續擴散,尤其不能傳到京中去。”
劉城主聽著二皇子突然壓低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哈腰:“殿下說的是,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嚴防死守,絕不讓一個病患跑出來,”
南宸旭滿意地點點頭,假裝關切地問道:“本殿下聽說,陸將|軍的大營,離柳城不算太遠?”
劉城主心中一凜,小心翼翼地回答:“隔著幾座山頭,快馬也要一日多的路程。”
“嗯。”南宸旭不再多問,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著。
劉城主看著南宸旭明顯不想多說的神色,立刻拱手告退,“殿下一路舟車勞頓,下官先告退了。”
南宸旭微微頷首,眼皮都未抬一下,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身上,映出他溫和的側臉。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城外所謂的隔離區,與其說是安置病患的地方,不如說是一個等死的囚籠。
而這一切,都被掩蓋在賑災安民的光鮮外衣之下。
柳城的百姓,乃至邊關的將士,都不知道,受人敬仰的二皇子殿下,此刻正安然坐在溫暖的府邸中,用他們的生死,鋪就自己博取名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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