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的風,似乎也帶上了幾分肅殺之氣。
夜襲的硝煙尚未完全散盡,李副將加急送來的密信便已擺在了陸亦瑯的案頭。
信中李副將詳述了柳城的一切以及他的猜測。
信末還附上了一枚從刺客身上搜出的蛇形令牌的拓印圖案。
陸亦瑯捏著信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與上次收到李副將的信不同,這次不再是單純的怒火,而是一種冰冷刺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南宸旭。
好一個代表皇上賑災的二皇子!
假借隔離之名,行的卻是滅絕人性的勾當。
陸亦瑯的目光落在信紙末尾那個扭曲的蛇形圖案上,眼神陡然變得銳利。
這圖案,透著一股邪異,似乎在哪里隱約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令牌代表著一股隱藏在暗處的勢力,而這股勢力,顯然是二皇子可以調動的死士。
“將|軍。”程冉見他久久不語,忍不住開口,“此事非同小可,二皇子此舉,絕非僅僅為了掩蓋疫病那么簡單。”
陸亦瑯抬眼看他,眼中寒芒閃爍冷哼一聲,“他不是在掩蓋疫病,他是在殺人,至于目的,恐怕比我們能想到的,更骯臟。”
程冉心頭猛地一凜。
將|軍的意思是,柳城或許根本沒有大規模瘟疫,或者說,瘟疫只是一個幌子?
那南宸旭大費周章,甚至不惜調動死士也要掩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那我們……”程冉的聲音有些干澀。
“不能再等了。”陸亦瑯猛地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李副將他們隨時可能有危險,柳城那些被圈禁的百姓更是危在旦夕,程冉,你立刻帶上這封密信,還有這令牌的拓印,即刻啟程回京。”
“回京?”程冉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問道,“將|軍的意思是……”
“面呈圣上。”陸亦瑯的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將二皇子在柳城的所作所為,一字不漏地稟報給皇上,記住,此事關系重大,必須避開所有耳目,想辦法直接將信呈到皇上面前。”
“可是將|軍。”程冉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二皇子在京中經營多年,黨羽眾多,耳目遍布朝野,此行風險極大,萬一走漏風聲……”
“正因如此,才要快,要隱秘。”陸亦瑯走到程冉面前,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銳利,“我相信你的能力,告訴皇上,柳城之事若不徹查,恐釀成更大的禍端。”
程冉看著陸亦瑯眼中那份沉甸甸的信任,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猶豫,挺直脊背,重重點頭:“末將遵命,定不辱使命,必將此信安全呈于圣上。”
“去準備吧,即刻動身,越快越好。”
“是!”程冉抱拳領命,轉身正要大步離去。
恰在此時,帳外又響起了傳令兵急匆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急:“將|軍,京中急信!”
程冉的腳步頓住,回頭看向陸亦瑯。
京中又來信了?
陸亦瑯心中莫名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浮上心頭,伸手接過傳令兵呈上的信件,信封邊緣甚至還帶著些許奔波的風塵。
拆開信封,抽出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