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微微抬眼,看向長公主,“伶月不識字,但見紙條內容似乎非同小可,便立刻回來交給了奴婢,奴婢看過之后,驚駭莫名,深知此事關系重大,絕非奴婢和伶月能夠擅自處理,林姨娘與林尚書的關系,以及紙條上提及的糧草舊例等字眼,讓奴婢不敢有絲毫耽擱。”
“奴婢思來想去,此事牽連甚廣,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設想,府內唯有殿下能夠定奪,也唯有殿下,能將此事的影響控制在最小范圍,同時查明真相,因此,奴婢斗膽,深夜前來叨擾,將此物呈上,請殿下明斷。”
長公主聽完,捏著紙條的手指緩緩松開,但眸中的怒意卻未消散半分,反而沉淀得更深。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許綰,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偽,以及她呈上這張紙條的真正目的。
林家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將主意打到賑災糧的頭上,難怪林遠當初那么積極地想把庶女塞進府李,原來是打著這個算盤。
利用內宅婦人傳遞消息,掩人耳目,真是好手段!
長公主心中怒火翻騰,臉上卻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她將那張薄薄的紙條放在手邊的矮幾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輕響,在寂靜的暖閣里顯得格外清晰。
“林氏拉攏伶月,是想利用她打探府內消息,甚至可能……是想通過伶月,與外面的人傳遞消息?”長公主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許綰恭敬地答道:“奴婢不敢妄加揣測,只是林姨娘今日對伶月的態度,確實與往日不同,言語間也多有暗示,希望伶月能為她所用,結合這張紙條,奴婢才有了這般聯想。”
“哼。”長公主冷哼一聲,算是認可了許綰的猜測,抬頭看向伶月,目光銳利,“你叫伶月?”
伶月心頭一緊,連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禮:“是,奴婢伶月。”
“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長公主的語氣依舊冷淡,但話語內容卻讓伶月緊繃的心弦稍稍放松,“既忠心,也機敏。”
“奴婢不敢當,是姑娘教導有方。”伶月連忙將功勞推回給許綰。
長公主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回許綰身上。
這個丫頭,看似柔順,實則心思縝密,膽識也不小。
發現這樣足以抄家滅族的證據,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想著私下利用,而是第一時間選擇交給自己,這份決斷和清醒,倒是不簡單。
“你倒是聰明。”長公主緩緩開口,語氣莫測,“知道這東西燙手,留在手里只會引火燒身。”
許綰垂首:“奴婢只知,此事關乎南國安危,關乎前線將士性命,更關乎將|軍和殿下府的聲譽,奴婢人微言輕,唯有將實情稟告殿下,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她頓了頓,語氣懇切道:“奴婢相信,殿下定會妥善處置,還前線將士一個公道。”
這話既是表忠心,也是一種隱晦的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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