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旭見威逼利誘皆不奏效,沉默片刻,忽然嘆了口氣:“看來陸將|軍是鐵了心要摻和此事,也罷,本王確實奉密旨行事,不便告知陸將|軍,此番回京,便是向父皇復命,若將|軍執意阻攔,只怕有欺君之嫌。”
陸亦瑯目光如炬:“二皇子盡管回京,但柳城百姓不容有失,我自會上書陛下,請罪請命。”
南宸旭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很快又恢復平靜:“既如此,本王告辭了,但愿陸將|軍此番行動,不會讓你后悔。”
說罷,南宸旭鉆入轎輦,揮手示意隨從開道。
李副將看向陸亦瑯,似在等待命令。
陸亦瑯微微搖頭:“讓他走。”
眼看南宸旭的車隊遠去,李副將不解:“將|軍,就這樣放他走了?”
陸亦瑯眸光深沉:“與其在此糾纏,不如先救柳城百姓,二皇子此行必有后招,我們且看他如何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許恒拽了拽陸亦瑯的衣角:“將|軍,那些被關在城南的百姓……”
陸亦瑯蹲下身,與許恒平視:“別擔心,我們這就去救他們。”
“李副將,立即安排人手清理所有水井,派人守住,禁止任何人靠近。”
“飛云,率十名士兵搜查全城各處,尋找可能遺留的毒藥。”
“李三,你帶人去城南安置點,統計人數,查看傷病情況。”
“另外,徹查城中囤積的武器糧草,一旦發現做好詳細記錄,作為呈遞陛下的證據。”
眾人領命而去,陸亦瑯看向身旁的許恒:“你帶我去看看城中的醫堂,看有沒有大夫可以協助救治百姓。”
許恒點頭,雀躍地在前面帶路:“城西有個醫堂,我逃跑時經過那里,好像還有一位老大夫!”
兩人穿過幾條街巷,來到一間破舊的醫堂。
門前冷落,門楣上回春堂三字已經褪色。
推門而入,一股苦澀的藥香撲面而來。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伏案研磨藥材,聽見動靜抬頭,渾濁的眼睛透出警惕。
“何人?”
“老先生莫怕,在下陸亦瑯,奉命調查柳城疫情。”
老大夫上下打量陸亦瑯,目光落在他的將|軍服飾上,神色稍緩:“將|軍來此,是來抓我這個瘟神的嗎?”
“瘟神?”
“城中人都說我治不好瘟疫,害死不少人,唉。”老大夫苦笑,“我行醫五十載,卻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病癥,突然虛弱神智不清,卻無高熱。”
陸亦瑯走近:“老先生,這根本不是瘟疫,是有人在水井中下毒。”
老大夫震驚地瞪大眼睛:“難怪!難怪我用尋常方子全無效果,原來如此!”
“現在我們已經控制住城中水源,但中毒百姓需要救治,還請老先生助力。”
老大夫精神為之一振:“老夫姓董,單名一個恒字,若真是中毒,老朽倒有些解毒方子可用。”
許恒興奮地拉了拉陸亦瑯的衣袖:“將|軍,我和大夫同名呢!”
陸亦瑯微微一笑,回頭對董恒道:“煩請董大夫列出解毒藥方,我立刻派人采買。”
董恒搖頭:“城中藥材早被征用,恐怕難尋。”
“無妨,我帶了些軍醫用藥,再派人去附近村鎮搜集。”
正當三人商議,李三匆匆趕來:“將|軍,城南情況危急,百姓擠在一起,無水無糧,許多人已經奄奄一息!”
陸亦瑯眉頭緊鎖:“立刻調撥軍糧,先救急為上,董大夫,煩請你隨我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