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暖閣內。
陸亦瑯將昨夜之事簡略告知了長公主。
長公主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保養得宜的臉上掠過一絲怒意:“南宸旭真是好大的膽子,還敢派人來夜闖府!”
說罷,放下茶盞,看向陸亦瑯:“你可有受傷?”
“母親放心,不過是幾個宵小,傷不到我。”陸亦瑯回道,“只是他們是沖著許綰去的,說是奉了二皇子之命,要從她身上找一樣東西。”
長公主聞言,眉頭緊鎖:“許綰?一個丫鬟身上到底能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難道是你想多了,亦或是他只是借此生事?”
“起初我也這般想,會不會是有人嫁禍。”陸亦瑯沉聲道,“但活口親口招認,且目標明確就是許綰,容不得我不信,何況,今日朝堂之上,我提及此事時,南宸旭的反應也極為可疑。”
長公主聽完,臉色愈發凝重:“賑災案牽連甚廣,若真查下去,不知要動多少人的根基,南宸旭此時被李副將咬住,又被你抓到把柄,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兒子明白。”陸亦瑯道,“他現在不敢直接對我下手,便只能從旁側擊,只是,許綰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竟能讓二皇子不惜暴露自己?”
“這丫頭……”長公主沉吟片刻,“自從邊關回來后,一直安分守己,平日里不見她與誰多有往來,她爹娘是也府里的老人了,也都是老實本分的,她能有什么東西,能與二皇子扯上關系?”
“兒子也在查。”陸亦瑯腦中閃過那塊碎布料和丟失的中衣,但此事尚無頭緒,不便此刻告知母親。
長公主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院中影影綽綽的樹影,“眼下最要緊的,是應對南宸旭的反擊,他既然敢派死士潛入府邸,便說明他已對你動了殺心,賑災案和刺殺案,這兩件事必須盡快查明,否則,他定會倒打一耙。”
“兒子已派人加緊審問活口,也讓李副將那邊繼續深挖賑災案的線索。”陸亦瑯道,“只是皇上的態度……似乎并不想立刻徹查二皇子。”
“皇上自有他的考量。”長公主嘆了口氣,“皇子犯法,非同小可,但南宸旭的野心已昭然若揭,若不壓制,遲早是個禍患,你只需將證據呈上,剩下的自有皇上決斷。”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陸亦瑯身上:“還有許綰這丫頭,既然她被牽扯進來,眼下又成了南宸旭的目標,你便不能再讓她是個普通丫鬟了。”
陸亦瑯微怔:“母親的意思是……”
“給她名分。”長公主果斷道,“你之前不也說讓她做個側室,本想著等她生下孩子再給名分,現在看來等不了,有個身份能更好地保護她,也便宜行事。”
“母親做主就好。”
長公主點點頭,“此事不宜聲張,待時機合適,我會安排下去。”
母子二人又商量了些應對細節,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
皇宮內。
南宸旭被皇上召至養心殿。
皇上面色不虞,看著他,語氣帶著警告:“賑災之事,民怨沸騰,你作為協理,難辭其咎,至于長公主府遇襲一事,你可有解釋?”
之前的密信皇上不是不知道,只不過還不到時候拿出來罷了。
南宸旭心知肚明,知曉陸亦瑯肯定不會什么都不說,但也故意假裝不知,跪地恭敬道:“父皇,兒臣冤枉,賑災款項失蹤,兒臣也是受害者,已命人徹查,至于長公主府之事,兒臣從未派人前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意圖離間父皇與兒臣,兒臣與陸將|軍的關系!”
他辯解得聲淚俱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