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垂下眼眸,避開她的視線,聲音低沉:“將|軍的情況不太好,一直沒醒,姑娘,您還是請回吧,將|軍現在……不見任何人。”
“不見任何人?”
許綰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他受傷了,知道他需要靜養,但不見任何人和不想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她強忍著腹中的不適和心中的不安,低聲問道:“將|軍……他是不是不想見我?”
親兵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語氣更加肯定:“將|軍說了,他現在誰也不想見,許姑娘,您還是回去吧,別在這里站著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許綰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不想見她?在他重傷昏迷的時候,他竟然不想見她?
是因為那晚的事情嗎?還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咬緊下唇,不讓哭聲溢出。
她感到一陣錐心的疼痛,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不適,更是心被撕裂般的劇痛。
“我知道了。”許綰聲音嘶啞,再也無法支撐下去。
她轉身,在伶月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回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徹心扉。
因為得知陸亦瑯不想見她,許綰沒有再去陸亦瑯的院子。
那句不想見,讓她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那扇緊閉的門和門口冷漠的親兵。
她將自己關在院子里,茶飯不思,整個人變得消瘦憔悴。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傷,胎動變得更加頻繁,有時甚至帶著一股令人心慌的墜痛。
伶月看著她這樣,心疼不已,卻又束手無策。她不知道將|軍為何如此狠心,在姑娘最擔憂的時候,竟然用這樣的話來拒絕她。
許綰躺在床上,望著床帳,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親兵的話。
她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以為那晚的生死相隨,至少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了一絲不同。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他重傷,她擔憂,他卻不想見她。
這讓她感到無比的絕望和委屈。
她緊緊地護著肚子,仿佛只有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是她唯一的慰藉。
在這個冰冷的將|軍府里,她似乎再次變成了那個孤立無援的許綰。
而遠在官道上的陸亦瑯,并不知道他為了計劃而讓親兵傳達的話,給許綰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他心中牽掛著邊關的局勢,也牽掛著上京的許綰,但他只能將所有的情感壓下,為了更大的目標而前進。
他相信,等一切塵埃落定,他會有機會向她解釋。
但他不知道,有些傷,一旦造成,便很難彌補。
夜色籠罩了整個將|軍府,許綰在黑暗中默默流淚,她的心像被寒冰凍住,冰冷而疼痛。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能否平安地來到這個世上,也不知道,她和陸亦瑯之間,是否還有未來。
……
官道上寂靜無聲,只有馬蹄聲急促地敲打著地面。
陸亦瑯和李副將幾乎沒有停歇,晝夜兼程,他們知道時間緊迫,每耽擱一刻,邊關的局勢就可能惡化一分。
然而,行至一處山坳時,空氣中突然彌漫開一股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