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和苦澀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伶月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看著許綰蒼白的臉,心疼不已,“姑娘,您別多想了,長公主她……她只是擔心您,說話重了些。”
許綰勉強笑了笑,笑容比哭還難看,“伶月,我想出去走走,去寺廟里給孩子祈祈福。”
她想換個環境,讓壓抑的心透透氣,也想為腹中的孩子求個平安。
伶月有些猶豫,但看許綰情緒低落,還是應下了,“好,奴婢陪您去。”
次日,許綰帶著伶月,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去了京中附近的一座古寺。
寺廟香火旺盛,游人信眾不少,但許綰沒有往人多的地方去,只在偏僻的殿前,找了處安靜的蒲團。
她腹部隆起,身子笨重,想跪下時,試了幾次都沒能順利。
就在她艱難地調整姿勢時,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老僧緩步走來,雙手合十,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女施主身子不便,不必強求。”
許綰有些不好意思,對老僧行了個禮,“多謝大師。”
老僧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微隆的肚子,眼中帶著一絲了然。
他沒有多問,只是溫聲開口:“老衲見女施主心有郁結,若是不嫌棄,可移步禪房,聽老衲講經,或許能稍解心中煩憂。”
許綰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伶月。
伶月會意,輕聲在她耳邊道:“姑娘,這位大師看著像是得道高僧,去聽聽也好。”
許綰點了點頭,對老僧道:“有勞大師了。”
“伶月,你在外面等我。”
伶月雖然擔心,但還是按照許綰的意思,在禪房外候著。
禪房內陳設簡單,一桌一椅,一爐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讓人心神寧靜。
許綰坐下,老僧在她對面坐下,開始講經。
他講的并非深奧佛理,而是關于放下執念,隨緣自在。
漸漸地,話鋒一轉,老僧看向許綰,目光溫和卻銳利,“女施主身處泥沼,心系牽掛,然自身難保,又如何能護得周全?”
許綰心中一驚,沒想到老僧竟能看透她的處境。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老僧繼續道:“你憂心腹中孩兒,憂心遠方親人,更憂心那個讓你身陷囹圄之人,可你如今的身份,你的處境,在那個風波詭譎之地,只會是他的累贅。”
“累贅……”許綰喃喃重復,老僧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戳中了她內心最害怕承認的事實。
長公主的話,陸亦瑯的疏遠,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證這一點。
她懷著孩子,身子不便,無法行動,更無法提供任何幫助,反而需要人保護,需要人顧慮。
在陸亦瑯如今面臨的危險中,她確實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弱點。
老僧沒有再多說,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盞,示意她飲茶。
許綰只覺得口中發苦,心頭沉重。
老僧的話讓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無力。
她一直想依靠陸亦瑯,想為自己和弟弟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但現在看來,她不僅無法依靠,甚至可能拖累他。
她腹中的孩子,原本是她最大的希望,現在卻成了她最大的軟肋。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