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粗暴的拍門聲響起,震得門板簌簌作響。
老大夫眉頭一皺,放下煙桿起身道:“誰啊?這么沒規矩!”
門外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里頭的人聽著,街張大戶家的公子病了,聽聞你們這里有個什么小醫仙,趕緊出來跟我們走一趟!”
許綰和伶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院門被人拍得山響,那聲音粗野,帶著不容置喙的蠻橫。
老大夫剛站起身,門外那囂張的叫嚷便又傳了進來。
“磨蹭什么!再不開門,爺幾個可就自己進來了!”
老大夫活了大半輩子,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只是這般上門“請”醫的,還是頭一遭。
“外面是哪位?尋醫也該有個章法,如此喧嘩,成何體統!”老大夫臉色沉了下來,將旱煙桿往腰間一別,大步走到門后,卻并未立刻開門,只沉聲道。
“少廢話!”門外一個粗嘎的嗓音吼道,“張大戶府上的,聽清楚了沒有?你們這兒不是有個什么小醫仙嗎?趕緊的,跟我們走一趟,我們家公子身子不爽利,耽擱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張大戶?許綰心中一凜。
臨安城附近,姓張的大戶人家不少,但能如此頤指氣使的,恐怕只有鎮東頭那位靠著放印子錢起家,又巴結上了縣太爺的張大戶了。
此人平日里橫行鄉里,魚肉百姓,名聲極差。
他家的公子,多半也是個紈绔子弟。
伶月將寧姐兒往懷里緊了緊,有些擔憂地看向許綰。
寧姐兒被這陣仗嚇著了,小臉煞白,抓著伶月衣襟的手指都有些發抖。
許綰輕輕拍了拍伶月的手臂,示意她安心,隨即揚聲道:“這位爺,我家師父便是大夫,若張公子當真不適,可將病情細說,我們再判斷是否能夠醫治,只是這般強請,恕難從命。”
“呦呵,還敢跟我們拿喬?”門外那人怪笑一聲,“什么狗屁判斷!我家公子說了,就要那個小醫仙!識相的趕緊出來,少他娘的耽誤工夫!”
“砰!”
又是一聲巨響,門板似乎都震動了一下,像是有人不耐煩地踹了一腳。
老大夫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正要開口呵斥,許綰卻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師父,莫要與他們一般見識,我出去看看。”
“丫頭,這……”老大夫有些不放心。
這張大戶家的人,向來不講道理。
“無妨。”許綰搖了搖頭,示意伶月看好寧姐兒,自己則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拉開了院門的門栓。
“吱呀——”一聲,院門向內打開。
門外站著三五個膀大腰圓的家丁,個個歪戴著帽子,敞著衣襟,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為首那人,正是方才叫囂得最兇的那個,三角眼,一臉橫肉,手中還提著一根短棍,此刻正不耐煩地掂量著。
見到開門的是個年輕女子,清麗脫俗,那為首的家丁先是一愣,隨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中帶著幾分輕佻:“你就是那個什么……小醫仙?”
許綰眉頭微蹙,忍住心中的不快,平靜道:“我便是許綰,不知張公子是何病癥,可有其他大夫瞧過?”
“哪兒那么多廢話!”那家丁顯然沒什么耐心,“我們公子點名要你,你就乖乖跟我們走一趟便是!至于什么病,去了自然知道!”
說著,便伸出手,作勢要來拉許綰的胳膊。
“你們干什么?”伶月見狀,迅速放下寧姐兒,一個箭步沖上前來,張開雙臂護在許綰身前,怒視著那幾個家丁:“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想強搶民女不成?看病也得病人自愿,哪有你們這般強行擄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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