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觀察其面色,雖蒼白,但眼下隱隱泛著一抹不正常的青灰。
“張公子平日飲食如何?可有什么偏嗜之物?”許綰輕聲問道。
旁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連忙道:“我家公子飲食向來精細,山珍海味,樣樣不少,只是近來胃口不佳,吃什么都覺得沒味道。”
張文輝哼了一聲:“那些東西膩味死了!本公子現在就想吃點酸的辣的,他們偏不讓!”
許綰又問了些日常起居,發病時日,以及之前大夫的診治情況。
張文輝時而煩躁不語,時而抱怨連連,言語間顛三倒四。
許綰耐心聽著,心中疑竇漸生。
這癥狀看似繁雜,頭暈乏力,食欲不振,時有腹痛,夜間盜汗,脾氣暴躁……之前的大夫或說是風寒入里,或說是憂思過度,開的方子也多是些疏肝理氣、健脾養胃之藥,卻始終不見好轉,反而日漸沉重。
“可否將公子之前服用的藥渣與藥方給我看看?”許綰道。
管家忙命人取來。
許綰細細看過藥方,又捻起一些藥渣嗅了嗅,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這些藥材本身并無不妥,只是……
她重新看向張文輝,目光落在他不經意間露出的手指上。
那指甲的月白邊緣,似乎也透著一絲極淡的青紫色,若不仔細分辨,幾乎難以察覺。
“張公子這病,確實有些纏綿。”許綰緩緩開口,語氣平靜,“病因也非單一,調理起來,需得費些時日,依我淺見,公子體內似有郁熱,又有虛損,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濁氣。”
“濁氣?”張文輝和那管家都愣了一下。
“尋常調理,怕是難以撼動病根。”許綰道,“我需回去仔細斟酌一番,配個方子,只是其中有幾味藥材較為特殊,還需查證藥性是否相合。”
她這是托詞,實則是想回去與師父商議,再仔細琢磨這蹊蹺的病情。
這絕非普通的疑難雜癥,倒像是……某種慢性毒物日積月累所致。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讓她心頭一凜。
若真是如此,這張府之內,便暗藏著天大的兇險。
“還要回去?不能現在就開方子?”張文輝立刻不滿起來,“你到底行不行啊?別是跟那些庸醫一樣,只會拖延時間!”
許綰淡然道:“公子病情復雜,草率開方,非醫者所為,若信得過我,便請給我一日時間。”
那管家見許綰說得篤定,不似虛言,又想著小醫仙的名頭,便在一旁勸道:“公子,這位許大夫說得也有道理,您這病非同小可,謹慎些總是好的。”
張文輝一臉不耐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就給你一天!明日此時,你若拿不出個好方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許綰微微頷首,收拾好藥箱,由那管家客氣地送了出來。
走出那間彌漫著藥味和奢靡氣息的屋子,她才輕輕吁了口氣。
回頭望了一眼那深宅大院,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其上。
這張公子的病,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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