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言重了,不過是些小物件,不礙事的。”許綰直起身,神色淡然如常,仿佛方才那陣小小的騷動不過是微風拂過水面,未曾留下半點漣漪。
她將藥箱重新整理穩妥,目光平靜地看向柳姨娘,“公子今日精神尚可,只是仍需靜養,切莫擾動,這輔療的藥香,晚些時候我會讓伶月送來,用法與先前一致。”
柳姨娘見她絲毫沒有察覺異樣,心中那份得意更濃,臉上的笑容也愈發和煦:“有勞許大夫費心了,輝兒能遇到您,真是他的福氣。”
許綰不再多言,略一頷首,便帶著伶月告辭。
主仆二人出了張文輝的院子,穿過幾條抄手游廊,朝著張府側門走去。
伶月方才在屋內雖未看清全部細節,卻也察覺到氣氛不對,此刻出了院子,才壓低聲音道:“夫人,方才那柳姨娘……”
“回去再說。”許綰低聲打斷她,腳下步子未停,眼神卻警惕地掃過四周。
今日柳姨娘這番做派,顯然不會只是在藥箱里放個東西那么簡單。
這香囊,恐怕只是個引子,后續定然還有手段。
果不其然,當她們二人剛剛邁出張府側門,準備繞到街口去雇馬車時,異變陡生!
這條通往街口的小巷平日里也算清靜,但絕不至空無一人。
可今日,巷子里卻靜得出奇,連個過路的行人都沒有。
就在許綰心生警覺,腳步微頓的剎那,從小巷兩側堆放雜物的陰影處,猛地竄出三五個手持粗布口袋的壯漢!
那些漢子個個面露兇光,動作迅猛,顯然是得了死命令,一出現便二話不說,徑直朝著許綰和伶月撲來,手中那泛黃的布袋高高揚起,看樣子是想將她們套頭擄走!
“夫人小心!”伶月驚呼一聲,反應也是極快。
她來不及多想,一把將許綰往身后拉去,同時從袖中滑出那根許綰為她備下的短棍,迎著當先撲來的一個漢子便橫掃過去。
那漢子沒料到這看似柔弱的丫鬟竟會反抗,且力道不弱,被短棍掃中手臂,吃痛之下動作一滯。
但其余幾人卻已獰笑著逼近,目標明確,直指被伶月護在身后的許綰。
這些人配合默契,下手狠辣,一看便知是慣于此道的打手,絕非臨時起意。
柳姨娘,這是要她的命!
“就是這個小娘們,別弄死,但要讓她好好嘗嘗苦頭!”為首那漢子嘿嘿冷笑,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伶月臉色煞白,但還是護在許綰身前。
許綰心中雖驚,面上卻保持鎮定,暗暗觀察著這幾人的來路。
這些人明顯不是張府的家丁,從穿著舉止來看,更像是市井間的地痞流氓。
“小娘子,識相的就老實跟我們走一趟,免得皮肉受苦。”那領頭漢子獰笑著逼近。
就在此時,數道黑影從周圍屋頂閃出,身法輕盈卻帶著凌厲的殺機。
這些黑衣人出手迅猛,招招直取要害,轉眼間便將那幾名打手全部制服在地。
整個過程不過片刻工夫,那些黑衣人制服歹徒后,連一句話都未曾與許綰交談,便如來時一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許綰心中了然,這必然是陸亦瑯派來暗中保護她的人。她快步走向那幾個被打暈的打手,仔細搜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