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聽下人說,情況不大好。”柳姨娘嘆了口氣,伸手替他撫背順氣,“我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正想著備些上等的人參、靈芝,親自去探望探望她,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張文輝眼中閃過感激之色:“還是姨娘想得周到,快,姨娘快去看看,若有什么需要,盡管從我這里支取!”
“輝兒放心,姨娘省得。”柳姨娘溫婉一笑,心中冷哼。
等那許大夫死了,看你還能指望誰!
柳姨娘帶著紅玉,身后跟著兩個捧著錦盒的丫鬟,一進院子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氣。
伶月守在房門口,哭得雙眼紅腫如桃,上氣不接下氣:“柳……柳姨娘,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許大夫。”柳姨娘做出關切的模樣,徑直往里走。
房內光線昏暗,一踏進去,那股藥味和血腥味更濃了。
床榻上,許綰面朝里躺著,身上蓋著薄被,但露出的脖頸臉頰和手臂上,布滿了駭人的紅疹。
那些紅疹不再是昨日的細密,而是大片大片地連在一起,顏色暗紅發紫,有的地方高高腫起,邊緣處還涂抹著老大夫特制的、仿佛潰破流膿的藥汁,混雜著些許動物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許綰氣息奄奄,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的痛苦呻吟,一只手無意識地在被面上抓撓著,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著:“好痛,好癢,救我……”
“許大夫!”柳姨娘假意驚呼一聲,湊近了些。
那股腐肌散特有的腥臭氣味,混雜著藥味和血膿的氣息,撲面而來,熏得柳姨娘幾欲作嘔,但她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這般模樣,這般氣味,錯不了!
這小賤人,果然是染上了腐肌散,而且看樣子已經病入膏肓,神仙都難救了。
“哎呀,許大夫怎會病得如此嚴重?”柳姨娘強忍著心中的得意,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與同情,“伶月姑娘,你莫要慌張,我這就回去,定會請全城最好的大夫來為許大夫診治!”
伶月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哭道:“沒用了,昨夜請了幾個大夫,都說束手無策,”
柳姨娘心中冷笑,面上卻愈發悲憫,“無論如何,總要試試,許大夫為輝兒勞心勞力,我們張府絕不能坐視不理。”
她又假惺惺地安慰了伶月幾句,留下帶來的補品,這才帶著人滿懷憂慮地離去。
送走了柳姨娘一行人,伶月立刻關緊院門。
床榻上的許綰一骨碌坐起身,哪里還有半分方才奄奄一息的模樣。
她接過伶月遞來的濕布巾,仔細擦拭著臉上和頸上的偽裝。
“夫人,您這招可真是……”伶月想起方才柳姨娘那既想靠近細看又怕被傳染的糾結模樣,忍不住想笑。
許綰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柳姨娘這下該是徹底放心了,她越是放心,下手便會越發沒有顧忌,也越容易露出馬腳,我們只管等著,看她接下來還有什么好戲。”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