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一早起身便覺得心神不寧,總覺得許綰那邊的事情透著古怪。
她喚來紅玉,語氣陰沉地吩咐:“你今日再去許綰那賤蹄子的小院瞧瞧,務必給我仔仔細細看清楚,她到底是真病還是裝病,若是真病得快死了,倒也省了我們一番手腳!”
“是,姨娘,奴婢這就去。”紅玉連忙應下,心中卻也打著鼓,許大夫那人,瞧著溫和,心思卻深得很,萬一……
紅玉提著一個食盒,里面裝著些許參片燕窩之類的補品,面上堆著關切的笑容,來到了許綰的小院外。
“許大夫,您身子好些了嗎?我家姨娘特意讓奴婢送些補品過來,給您調養身子。”紅玉揚聲道。
伶月打開院門,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與憔悴,將紅玉迎了進去:“有勞紅玉姑娘掛心了,我家夫人,唉,正躺著呢。”
紅玉進到藥房,一眼便瞧見斜靠在榻上,面如金紙的許綰。
她心中暗暗吃驚,這模樣,倒不似作偽。
她上前幾步,想湊近些仔細查看,伶月猛地哎呀一聲,手中端著的茶碗一歪,滾燙的茶水險些潑到紅玉身上。
“紅玉姑娘恕罪!奴婢手笨!”伶月慌忙告罪,巧妙地擋在了紅玉與許綰之間。
紅玉驚魂甫定,擺了擺手,目光依舊緊鎖著許綰。
就在這時,許綰像是被驚動了,猛地劇烈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一張素白的帕子緊緊捂著嘴。
好半晌,她才喘息著挪開帕子,紅玉眼尖,分明看到那帕子上一片刺目的暗紅,像是咳出的血跡。
“許、許大夫,您這是?”紅玉心中一凜,驚疑不定。
許綰似是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斷斷續續道:“無妨,多謝柳姨娘還惦記著我,只是我這身子骨,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府中的事情,我是有心無力,往后也只能安心養著,聽天由命了。”
說著,眼中流露出幾分絕望與認命的神色。
紅玉見她這般光景,連話都說不利索,咳出來的血也真真切切,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大半。
想來也是,先前那藥下得那般重,又折騰了這許久,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這許綰,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她假意安慰了幾句,見許綰已是閉目養神,不愿再多言的模樣,便起身告辭,心中卻暗自得意,回去正好向柳姨娘邀功。
待紅玉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院外,許綰立刻睜開雙眼,眸中哪還有半分病弱之態,清亮得嚇人。
她迅速起身,用布巾擦去臉上的偽裝,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
“夫人,您這計策當真高明!那紅玉定是信了!”伶月欽佩地說道,一面手腳麻利地收拾著。
許綰唇角微勾:“柳姨娘生性多疑,若非如此,難以讓她徹底安心,接下來,就看福伯那邊了,你多留意我們約定好的信號,柳姨娘那邊,怕是很快就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蘇珩的房間內,他攤開一張薄薄的紙箋,上面是陸遠剛傳遞過來的最新消息。
除了藥渣的發現,還有柳姨娘暗中聯絡的幾家錢莊的名稱以及她打算轉移田契地契的隱秘路線。
蘇珩取過筆墨,將這些信息重新梳理,字斟句酌地寫下了一封匿名信。
柳姨娘想金蟬脫殼,卷走張家財產?
他偏要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將信箋折好,收入袖中,準備尋個恰當的時機,交予陸遠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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