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將臉色驟變,怒吼道:“結陣!保護將|軍!”
士兵們瞬間反應過來,長槍如林,迅速組成一個防御陣型,將許綰和陸亦瑯等人牢牢護在核心。
“叮叮當當——”
兵器碰撞的脆響瞬間打破了山林的寂靜,火星四濺,廝殺聲再起。
這批黑衣刺客比山匪難纏百倍,他們招式狠辣,配合默契,悍不畏死,一心只想取陸亦瑯的性命。
燕子三娘看著眼前混戰的場面,心頭狂跳。
官兵,刺客,還有那個不明身份的女人和瀕死的大將|軍。
這趟渾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她不是傻子,為了一張臉的執念,把整個山寨的兄弟都搭進去,不值當。
“撤!”她當機立斷,對身邊的親信低喝一聲。
趁著官兵與刺客纏斗之際,燕子三娘帶著殘余的山匪,如泥鰍般悄無聲息地退入黑暗,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刺客的攻勢愈發猛烈,他們顯然也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一名士兵被刺客一刀封喉,鮮血噴涌,重重倒下。
“將|軍的毒拖不起了!”許綰的聲音在混亂中響起,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急迫,“必須馬上找個地方,采藥解毒!”
李副將一槍挑開一名刺客,回頭看了一眼陸亦瑯愈發青紫的嘴唇,咬牙喝道:“分出一隊斷后,其余人,護著將|軍,跟我走!”
幾名士兵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陸亦瑯。
許綰緊隨其后,一手扶著擔架,盡可能地讓陸亦瑯保持平穩,另一只手則緊緊牽著伶月和孩子。
“這邊!”許綰憑借著對草藥氣息的敏銳嗅覺,指向一個方向。
一行人不再戀戰,在士兵們的拼死掩護下,沖出包圍圈,朝著漆黑的山林深處亡命狂奔。
身后的喊殺聲與慘叫聲逐漸被風聲和樹影吞沒。
……
崎嶇的山路在夜色中更顯猙獰,盤根錯節的樹根與尖利的碎石,是每一步都要面臨的陷阱。
抬著陸亦瑯的士兵腳下踉蹌,每一下顛簸都像是催命的符咒。
許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扶著擔架的邊緣,啞聲道:“穩住!再快一點!”
話音未落,擔架上的陸亦瑯猛地抽搐起來,身體如一張被拉滿的弓,驟然繃緊。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雙目緊閉,臉色由紙白轉為駭人的青紫色,呼吸瞬間斷絕。
“將|軍!”李副將目眥欲裂。
“放下!”
許綰的聲音又冷又急,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士兵們慌忙將擔架平放在地。
許綰跪倒在地,手指閃電般探上陸亦瑯的頸脈,脈搏已經微弱到幾乎不可察。
她毫不猶豫,抽出兩根最長的銀針,精準地刺入他胸前大穴。
她的動作快得只剩下殘影,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不行,毒素攻心太快,銀針已經壓不住了。”她喃喃自語,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副將和周圍的士兵心都沉了下去,絕望的氣息在眾人之間蔓延。
就在這時,許綰的目光被擔架旁一叢貼地生長的墨綠色植物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