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姐兒一離開母親,立刻就扁著嘴要哭。
長公主卻直接吩咐道:“抱下去,好好教教他們規矩。”
“是。”幾個早就準備好的乳母和丫鬟立刻上前,將哭鬧起來的寧姐兒和一臉茫然的安哥兒抱了下去。
孩子的哭聲由近及遠,最后消失在厚重的門后,像一把鈍刀,反復切割著許綰的心。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長公主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必過來了,我會讓人安排好,每三日讓你見孩子半個時辰。”
三日,半個時辰。
許綰的身子晃了晃,伶月連忙扶住她。
她抬起頭,看著座上那個冷漠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問:“長公主,您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長公主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自然是為我陸家培養合格的繼承人,而不是像你一樣,只知道用哭鬧和眼淚來解決問題。”
她放下茶杯,聲音陡然轉厲,“許綰,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個側妃,瑯兒不在,這個家我說了算,你要是安分守己,還能保住你的位置,要是再敢像昨天一樣頂撞我,就別怪我容不下你。”
許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她沒有再爭辯,只是平靜地行了一禮:“是,妾身記住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脊背挺得筆直,仿佛一桿寧折不彎的槍。
回到慧蘭苑,那股強撐著的氣勁才終于散去。
許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
從孩子被帶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輸了第一陣。
長公主的手段遠不止于此。
接下來的兩天,許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之中。
她曾以為,自己掌管中饋這段時日,提拔了幾個管事,也與府里一些人結下了善緣。
危急時刻,這些人就算不為她出頭,遞個消息、通個氣總該是可以的。
然而,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讓伶月悄悄去找采買上的周管事,想打聽一下長公主最近的動向。
那周管事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平日里見了她比誰都恭敬。
可伶月帶回來的消息是,周管事稱病在家,誰也不見。
整個王府仿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籠,所有人都成了啞巴和瞎子。
長公主的威勢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每個人頭頂,無人敢觸碰分毫。
“側妃,人心就是這樣,捧高踩低。”伶月氣得眼圈都紅了,“當初您掌權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上趕著巴結,現在您一失勢,跑得比誰都快!”
許綰坐在窗前,看著院中凋零的落葉,心中一片荒蕪。
她不怪那些人,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長公主是君,是陸亦瑯的生母,而她,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被舍棄的妾。
誰會為了一個前途未卜的側妃,去得罪權勢滔天的長公主呢?
她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立無援,什么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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